两眼瞬间一亮,忠太子看向望舒,“真的?”
望舒咬牙切齿,“幻鬼……”
南风知道望舒几斤几两,悠悠哉哉地说当初我向你讨这貂皮你都不给,你自己也不舍得穿,如今倒是把心肝宝贝给忠太子披上了,难道不是关心?
“那是因为鲛人体寒,这阴间之地本来阴气就重,如今又是寒冬,我怕他冻着。”
“你看,还是关心吧!”
忠太子听他俩这么一说,心里感动至极,他将望舒的双手捧在怀中,说望舒,我知道你是个不善谈情的人,不过你放心,我不是个薄情之人,以后定会好好待你,对你不离不弃。
望舒只感觉手被对方攥得疼,这脑袋更疼。
南风笑着摇头,轻轻敲了下茶杯边缘,“来来来忠太子,别拽着他了,他又跑不了。快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免得病了让望舒担心。”
“好好好!”忠太子还是小孩子心性,接过南风手里的杯子就大口喝下。南风那眼神就跟丈母娘看女婿似的,一脸慈祥。
望舒不禁打了个冷颤——总感觉今儿个不对劲。
之后又调侃了他俩一会,南风便从翠竹居出来了。走之前他看了那竹屋一眼,顿时感觉这寒冬之中也多了丝暖意。
情字也可让人如此留恋。
他不禁想起来一个人,一个曾让他冰冷多年的身体染上些温热,让他乱了思绪。
那日洞房花烛。
不知怎么,回去的路上就绕到了百花节歇息的河边。别的水都结了冰,这河水倒是流得欢畅,只是岸边的树积满了雪,显得有些凄凉。
他突然想起那晚他和崇燚坐在这河边,他轻声细语,少了神君的架子,多了凡人的温柔。
君来试问卷帘人,半钩明月钓清溪。
探心。
他不禁扶上自己的胸口。
……探心。
手背突然传来熟悉的温度,南风下意识往后一退,就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回过头……
……你?!!
那人依旧和平常一样似笑非笑,眉眼之间全是温柔。他握紧南风的手,附在他的耳边,“可是……在想我?”
“……不是。”
“骗人。”
“……既然知道我是在骗人,那还问我干什么。”
“你在生气?”
“没有。”
“又骗人。”
明明是争执的话,却像是被春水浸过似的,顺着耳膜,一点点流入身体,慢缓轻柔。
言笑晏晏,南风说奇了怪了。
神君大人您怎么也喜欢用这种语气说话了?
崇燚把南风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笑着问这样不好吗?
……好。
“我还有许多好,你不曾发现。”他似乎很满意南风的回答,攥着他的手又紧了一些,“不过不急。”
以后你都会发现的。
南风盯着自己和崇燚握在一起的手,那里传来跳动的声音。
是心。
探心。
他抬起头看崇燚,那人的头上也落了雪,他一身白色和周围似乎融为一体,眉目如画。
“……呵。”他突然笑了,一个巧力抽回自己的手,“神君大人怎么会来这里?”
“偶然路过,想到那晚与你一起来此,便想过来看看。”
你呢,怎么来这里了?
南风转身看向河面,淡淡说道,也是偶然。
“哦?”他靠近南风,说,可是偶然想起我了?
“神君大人的玩笑越来越不好笑了。”
“当然不好笑。”手中的金漆黑扇一打,崇燚说我是认真的。
南风大笑——神君大人,这大冬天的打扇子可真是个好笑话。
千门万户雪花浮,点点无声落瓦沟。全似玉尘消更积,半成冰片结还流。
离了河边,他们一起走在路上,脚下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
南风停下回头,不禁感叹,这白茫茫的雪地,光滑白净,倒是被这几个脚印破坏了。
崇燚却说,这几个脚印不是什么大事。
等夜里落了新雪,盖住这些脚印,一切如平常。
南风摇头。
崇燚看了他一会,“……你还是放不下。”
“什么?”
“你弟弟的事情。”
“啊……呵。”南风抬头,他闭起眼睛,任凭寒风刺痛脸颊。他说神君大人可知道南玉临死前跟我说过什么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