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说小心点,可看见栗雨青的眼神,还是没有说话。
栗雨青的“家属”是谁,组里众说纷纭,听说已经开了盘口,选项包括演过男一号的合作对象们、谢冰,和伍长童。最后一个是场工小黄非要加上的,据说只有她一个人压了99块,她还对伍长童通风报信:【我对你的忠诚日月可鉴,所以你快来剧组里露个面吧!】
——私事不好八卦,所以大家就以“第一个探班的人”为准,毕竟还在正月,若是有人探班,自然关系匪浅。
伍长童怒了:【CP狗求求你做个人吧!】
小黄:【别这样,我这不是看有钱赚才押你的嘛……我跟你说,奖池里已经有九千块了,事成之后我们对半分。】
伍长童:【……你们还真闲。如果整个正月都没人探班呢?那算谁赢?庄家吗?】
这条消息发出去之后,小黄半晌没有回话。伍长童在心里犯嘀咕:他们不会没有想好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吧?还是说打算把出正月之后的常规探班也算在内?
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小黄才终于再次出现:【你不用来了……】
伍长童:【?】
小黄:【开奖了,答案是谢冰。我的99块……】
伍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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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冰的到来,让栗雨青自己都吓了一跳。
“谢先生……万万没想到您会这个时候来剧组探班。”尤其是剧组为了摆脱狗仔媒体,将保密工作做到了极致的时候。
谢冰笑了一下,说:“年前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都没有回复。一心急,就找到这里来了。不打扰栗小姐拍戏吧?”
栗雨青这才想起来,手机上的确有几个谢冰的未接来电。但她那时候在给伍长童做饭,不想掺和这些事情,所以没有回复。她礼貌地笑了笑,没有回答那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而是说:“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谢冰说:“是这样的,我父母听说了栗小姐的存在,非要见您一面。正好还在春节假期,我和父母都有空,就想着安排一下,看您什么时候方便。”
栗雨青略显犹豫,道:“这……”
谢冰又说:“我手上案子办完之后,父母就要周游世界享受生活去了,到时候也许就找不着人了,所以我才这样唐突,找到了剧组。”
栗雨青想到伍秉国说的那句“不久之后”,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栗雨青同意之后,谢冰才告知饭店已经订好,就在今天,而他父母已经在等。栗雨青吓了一跳,她知道谢冰是个掌控欲很强的男人,却没想到强到这样的程度。这哪是来请,分明就是来抓吧?但她已经答应了,也不好反悔,只好去跟谷阳请假。
谷阳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道:“行,不过杜茉莉刚刚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你把她拉黑了,而她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她让你有空给她回个电话。话我带到了,但我没有立场,你不要这么看我。”
栗雨青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不做评价’嘛。”
去饭店的路上,谢冰说:“我父母做惯了领导,脾气和架子可能有一点大。不过栗小姐不必在意,我跟他们说过了,他们会客气一点的。”
栗雨青从这句提示里听出了某些来者不善的意味,顿了顿,道:“冒昧问一句,谢先生急着找我走这样的流程,是有什么苦衷吗?是为了挡枪,还是为了遮掩某些事情?以我们的相处细节来看,总不会是谢先生对我一见倾心。”
谢冰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说:“你明知我不喜欢你,却还是跟我见父母,只能说明你也另有所图。栗小姐是个聪明人,非要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么?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对你——至少对你的身体——没什么兴趣。”
栗雨青偏过头,不再说话。
司机开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饭店。栗雨青在谢冰的陪同下进了包厢,果不其然,看见两双挑剔的眼睛。
谢冰的父亲说:“这就是那个明星?”
谢冰的母亲说:“长得很漂亮。”
谢冰的父亲说:“哼,戏子。”
谢冰的母亲叹了口气:“比之前的那个好多了。”
三言两语,栗雨青便清楚自己要扮演个什么样的角色了。她笑了一下,说:“伯父伯母好。”
大概就连谢冰都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过关,只是姑且找个稻草人应付着,为“之前那个”争取时间。
谢冰的母亲缓缓找起来,走向栗雨青。她围着栗雨青走了一圈,用锐利入鹰爪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最好说:“也行吧,但你要记住一件事情。我们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必须时时刻刻注意影响,娱乐圈就退了吧,在家学礼仪,带孩子。”
栗雨青没有应声,下一秒却又听见谢冰的父亲说:“你要跟陈家那小子继续也可以,管住你妻子的嘴就好了。”
谢冰的父亲重重地哼了一声,栗雨青内心惊骇:同妻?还是要容忍丈夫出轨的同妻?!
她张了张口,刚要说话,却被谢冰呵斥道:“别说话!”
栗雨青望着谢冰充满狠劲的眼神,总觉得自己要是敢说个不字,他能宰了自己。
☆、杀人案
栗雨青一言不发地站了半个小时, 接受谢家父母的“教导”, 她怕自己一出声就忍不住辩驳起来。
好在他们也只想要一个哑巴一样的儿媳妇。
出了包厢, 栗雨青还没来得及说话, 谢冰便先发制人地开口:“我知道你另有所图,只是事发突然, 我找不到别人顶缸。只要撑到案子结束,我父母离开国内就好, 这点小事, 能办到吧?”
谢冰说得相当咬牙切齿, 道:“像你这样的女孩儿,娱乐圈里我能找出一百个。我父母不介意我妻子红不红, 名不见经传更好。办不到也没什么, 只是日后得小心一点儿,更不要对别人提起这事。我不怕你乱说,因为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不该知道的也‘不敢’信。我只是怕我一不小心,对你也做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