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只是对方竟破了江湖规矩,对雪茗谷谷中病人出手不说,还对雪茗谷各地分谷纠缠不停。”
“血色江湖,谁又没点儿病病痛痛?凡是在江湖立足的,没人敢不给我们面子。”抖了抖手中的折子,“你确定是影门?那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江湖万事屋?具体说来听听。”
寻了一片空处,在母亲身边坐下,伸手抢过雪吉,搂在怀里,“早在今年四月,焱国分谷来报,说收留了一个为逃避追杀,寻求我们庇护的年过三旬的男子,分谷却因此不断遭到追杀者的挑衅。来袭者均三人成队,使三叶飞刀,明面上看,自是影门的暗阁无疑。眼见焱国分谷就要撑不下去,周围的分谷也陆陆续续遭到袭击,我便借着两国战起施救难民之际,顺道去了趟边境,会了会影门门主。”
“影门怎么说?”
“雪茗谷是江湖医者,影门是江湖生意人。医者有医者的原则,可生意人也有生意人的信誉。我们影门只是在完成客官的需求而已。且不论在下对此事并不知情,哪怕知情,我们影门也理应尊重客官的一切决定。不过,雪少主若是能出价更高,对于雪少主的任何需求,我们影门自是乐意相助。”学着影门门主那一副油嘴滑舌的嘴脸。
”也就是说,影门将此事撇了个一干二净?若不是影门暗阁所为,那便是第三势力冒充;若是暗阁所为,那也只是为了满足客官需求,不是影门本意。“
“嗯。瞧着这事儿必有蹊跷,我就让阿源使了点幻术,明面上让那人死于无药可救,实际上却将那人儿带到了主谷。怎料到……”
“有阿源的幻术,竟还追到了主谷?如此,目标是到底是那病患,还是我们雪茗谷?”将折子上的内容再读了一遍,“可晓得那人身份?”
“观他当时的衣着与身上所佩之物,不出意外的话,当是哪个定远军将领麾下的幕僚。”
“定远军的幕僚……”将手中的折子递回,目光变得深邃,“看来此事牵扯甚广,和京城这摊浑水脱不了干系,即便是雪茗谷也难以全身而退。方且按兵不动,看看近日京城走向,再做决定也不迟。只是……”用手指接过头顶滴下的一滴水,将其冻成了冰,“雁儿,你武功不济,就会些轻功,灵力又不能在外人面前随意使用。往后出门还是小心些,尽量让阿源寸步不离。”
“当初半路将阿源唤走的不是阿娘你?”
“此一时,彼一时。”
“……”嗯,阿娘说什么都对。
。。。
空荡而整洁的偌大房间,让人有着一种无人居住的错觉。一个锦袍公子疲倦地趴在书案,一只玉白的猫儿慵懒地睡在窗沿。
扑棱。一只小巧的麻雀穿过门缝,三下两下便熟门熟路地落在了案上,贺昆槿枕在额头下的手指边。偏偏头,抬抬爪尖,犹豫半晌,还是轻啄在她的指尖。
反- she -- xing -地惊起,寻剑。却瞧到那似乎一脸无奈的麻雀,紧绷的身体瞬间歇力,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抖了抖指尖,光芒一现,笼罩房间。对着鸟儿,翻了翻白眼,“莫吓我,小爷爷。”
“谁是你小爷爷?”熟悉的声音却在背后响起。转过头,只见那玉白小猫,四脚拉长,伸着懒腰,站在窗沿。
“欸,咋又附到阿钰身上去了?若是让蓉儿晓得,定少不了一顿抱怨。阿钰是蓉儿的特权,小爷爷您以后可要记着咯。”捧起那无辜的麻雀,将其送到窗边。
“我是你师父!不是什么小爷爷!”芒状的猫眼眯了眯,瞬间将那原主的慵懒与呆萌卸了个干净。
“对着阿钰叫师父,徒儿我于心不忍。”将猫儿拎着颈皮提起,无视猫眼中的哀怨,“您是我爷爷的弟弟,又如何不能叫您小爷爷?”
“朝青!你这混丫头,不孝徒弟,快放我下来!”在空中张牙舞爪,却奈何不了贺昆槿丝毫。
“瞧,这是小爷爷您自找的。若是方才那麻雀,我又怎拎得着?”将猫儿放到桌案,自己坐下,与其平视,“得了,放下了。师父您现在闹也闹够了,可否说说那值得您亲自带来的消息?”
“这德行,和你爷爷一个样儿。师父我来瞧自己这差点就要白发送黑发了的徒儿,就偏得带着个消息?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我是你的徒弟呢。”猫儿专注地低头舔着自己的右爪。
嘴角抽了抽,着实受不了这违和的画面,“师父您能先别舔了吗?”
抬头,眼刀,“这是那猫的生理本能,我控制不了!”
不忍直视地撇开头,“所以,师父可是打听到了什么?那个据说丧命沙场的军师郭奇,可还有可能活着?卫康送去的那从囚车上取下的飞刀,可能让师父联系到何种江湖门派所使用的暗器?”
“影门。”一个哈欠,满室鱼腥。“江湖万事屋。只有你银子不够的,没有影门做不到的。”
“哦?”
“三叶飞刀,有进无出,除非你挑肉剔骨。影门暗阁所独有。”
“如此,竟还能刺杀几个俘虏失手?”左手拿起一根毛笔,三指顶笔转起了圈,“真的?假的?故意的?”
“哼,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就为了迷惑众人的眼。那飞刀乍看之下与三叶飞刀一般无二,可行内人若是细看,便会发现其中端倪。暗阁接过单是真的,可接的单本身就只是个幌子,刺杀焱国安排在定远军内的桩子,徐晃一笔,目的却是拿到三叶飞刀。”
“冒充,仿造。那郭奇呢?可是死透彻了?”
“难说。借着战场之手欲将其除去,以绝后患,却被他逃了。冒充暗阁,追杀了一路,也不晓得是否已得手。几率嘛,七三开。七分死,三分活。这条路你估计是走不通咯。”蜷成一团,梳理着自己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