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十四立刻便感觉有只手扯住了自己的领子，柳齐似乎跪上了床，正在他面前。
他被压上床头挡板，对方粗重的呼吸带着暴怒前的混乱，十四并不睁眼，他在等着拳头落下……柳齐大部分的时候一直压抑着暴力的冲动，可是他确实遗传了他所憎恨的、自父亲的暴力倾向。
“为什么？”
柳齐把声音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间挤出来，扯住十四领口的那只手越收越紧。十四默然，心口却不由自主地绞痛，他是个普通人，凡夫肉躯当然也难免怕疼。
可没什么能解释的，他留的摩斯密码明确成这样。可恨他唯有祈祷柳齐下手下得重些，尽快结束这活刑。
“为什么！”
柳齐吼出声了，十四张了张口，该死他的唇竟有些哆嗦。上次那顿暴打让他至今仍隐隐作痛，他试着拉开笑，可一开口声音便成了凄惨的语调。
“还有为什么？你做过的事才过多久，都忘了吗？”
他想自己的脸色肯定发白了，他此刻最不愿意向柳齐示弱。可真的好痛，这三个月，隔着餐桌看柳齐给他挑着鱼刺，他想到的却是那只手握成的拳头。
“车祸的那时候呢？你装疯骗过我的那时候呢？是了，那时我还奇怪枪的位置怎么变了，本来以为是我顺手搁着……你打算对我开枪，是吧？为什么当时不开枪？”
柳齐的指关节碰到了十四脖颈处的皮肤，口吻就像是低吼。后者终于缓缓地打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张几乎哭出来的面容。
这么大的人了、这么脆弱。十四真的笑了，他极为苍白地笑出声。
“因为我心软了。可这三个月看着你的所作所为，你该不会真以为……你做过的那些事是可以弥补回来的？”
柳齐的脸庞变得和他一样惨白，可领子上的手顿时松开了。他退后了些，好能看清楚十四的脸，长发披散的面孔悲惨地扭曲，这是他爱的人、是他爱的人，是他眼里唯一纳得下的身影。
心软。他能得到最多的却是这个，甚至还该觉得奢侈。
柳齐闭眼、再睁开眼睛，十四惨淡的神态让他刺痛。可他忍着痛，把伸出的手往下移。
然后，十四的脸色变了，用近乎惊恐的方式喊出从未有的、类似屈服的话。
“不要！”
章之肆拾肆．双面刃
1．
柳齐进入体内时，十四身上剩下半褪的衬衫，他紧扯着床单，狠狠地瞪着天花板。
跟三个月前的那次完全不同，柳齐抱着他的腰，动作比起强暴、更像技巧纯熟的做爱。他规律地挺进，死死地将十四固定在身下，可即使如此，后者仍痛苦地将指甲隔着被单嵌进自己的掌心。
不行……不行。十四很清楚，经历了扳手事件后的手术、和阿邱的虐待，再加上前后两次轮女干，他的身体根本不堪承欢。不管那人多温柔都一样，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要脱出身体。
柳齐一次次抽出，而他的面色也越来越近于死白。喘息声夹杂着恐慌，可身上那人作为职业杀手，强韧的身体素质注定让这场折磨不会短。
“我要对你好、或对你不好，都不是你能选择的。”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十四松开扯着床单的手，并把双手扣上柳齐的脖颈。他在令人昏眩的冲击中用力地收紧十指，柳齐却木无表情地下压上半身，把脸凑到他的颈肩处，狠狠地咬住。
突来的咬噬使十四瞬间瞠大了眼，他好像闻到了下身的血腥味，可痛楚半点也没有减少。指末的力道维持几秒便再也支撑不住，他松了手，张着嘴、喉咙却干得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柳齐加快了身下的速度，齿间咬着的皮肤几乎被他扯下一块肌肉。他没那么做，松了口便把嘴唇移向十四的耳朵，沿着软骨轻轻啃咬。
耳畔类似调情的水声、却无法引开十四的注意力。身下肿胀的充实感把他推向绝望边缘，胸口剧烈起伏着，他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这里是地狱吧？果真是地狱。
他恍惚地想起自己当上杀手的理由，他不适合，所有人都那么说。可他并不是旁人眼中那样好的人，他想自己甚至有些卑鄙。
永远只做“不会错”的事，接受别人的赞声、却不是打从心底的善。只是因为他的手足在求学时逼死了同校的学生，十四眼睁睁地看着，最终才决定，若什么也不敢做，至少让金钱操控自己。
杀人就好了、对孩子们好……就好了。那都很简单，他并不是个好人，所以他也永远永远不可能谅解柳齐。
“我说我爱你，你应该不想听吧？”
插动持续着，柳齐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十四挪动脑袋、把目光移向他，可缩小的瞳孔中除了惊惧以外什么也映不出来。
抽插越发剧烈，把残酷的凌迟推向颠峰……
“我恨你，跟你一样恨。”
随着柳齐吐出的话，有什么液体冲进体内。十四半昏迷地被他提起了腰，身下的血水从大腿根滑向截肢处。
他彷佛一团无知觉的肉块，虽然有着人体的结构，其中的灵魂却早已死去。柳齐在他体内发泄完，把性具慢慢地抽出，有什么不该离开身体的东西也脱离了下身。
十四的瞳孔恢复为正常的形状，可如黑洞般死寂，再也没有星空能倒映其中。
2．
柳齐自顾自地起身，留着十四在床上，自己则踏进了浴室。清洗完后边理着上衣边走出来，却看十四保持他清理前的姿势，瘫软地靠着枕头，两腿大大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