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是你值得拥有的、也是我希望你能拥有的,完满的一世。
一直如此下来,天纵的烦闷也日渐累积,却找不到什么出口宣泄。
而这出口却自己找上门来。
这日他微醺着回到寝殿,沐浴完毕走回另设的卧榻,就见灯下赫然跪着那南墟的绮罗公主。
天纵一惊,酒意顿时清醒:为何这女子竟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里?继而微微恼怒,自己这帮侍卫竟如此粗心大意,方才自己还在浴桶中闭目假寐了片刻,若是这女子趁机下杀手,只怕后果难料。
不过他立即发现,绮罗并未携带凶器。
因为她已站了起来,缓缓褪下身上单薄衣袍,松散了一头如瀑乌发,光着脚站在地上。
她本来只披了一件外袍,外袍之下寸缕未着。
天纵没动,在原地打量着她。这绮罗公主身材亭匀,曲线起伏,极为诱人;皮肤并不是大膺美人崇尚的莹白,而是柔嫩中泛着微微蜜色,带着异国情趣。大膺富有四海,天纵身为皇子,从来见惯美人如云,不过这情调对他来说却是新鲜。
然而新鲜归新鲜。天纵拢拢自己浴袍,声音仍是一贯的温文有礼却隐含威压:“不知公主深夜前来,是有何事相求?”
绮罗没料到天纵如此镇静,自己倒有些慌乱,赤/裸着再次跪在地毯上:“绮罗这些天来见殿下仁善英武,从不滥杀无辜,因此仰慕,想亲近殿下。”
天纵懒懒坐在榻边,白日晒多了太阳,一天下来已有些困倦,并没有耐心与这公主虚与委蛇。瞧着她在灯影下随着紧张呼吸而颤动的妙曼曲线,却并无兴致,只挥手让她退下:“本王不知公主是如何进来的,也没有兴趣知道,趁着现下无人发觉,你且原路回去吧。”
女子却怯怯地走了过来,乖顺地主动爬到宽榻的里侧躺好。她紧攥双手,高耸胸脯起伏着,难掩害怕,却硬要装出一副动情神色,看来是不甘心无功而返。
天纵看着眼前的玉体横陈,眼神随意打了个绕,却落在她那散落一榻的长发上。这一头长发细柔乌亮,在灯下淡淡泛着凉凉的光泽,像极了那人的头发。
天纵不禁伸手顺了顺这一头秀发,温和叹道:“不必害怕。大膺此次征伐对南墟王室多有不仁之处,虽不是本王授意,但本王身为统帅难辞其咎,你既然执意来到此处,便补偿了你罢。今夜你便在此歇下,如此你以后随本王回庆都,便可有临王侧妃名分,足够你安身立命。你此来想求本王的事情,只要不算过分,本王都会应允。”
她嘴唇本就丰满s-hi润,此刻因为情绪紧绷而用贝齿咬住,像一颗饱满樱桃,引人采撷。天纵酒意上来,已不太冷静,却仍能看清楚她眼底隐藏得极深的恨意。
第5章 惑色
天纵继续抚着她的发梢,并不责怪:“恨我们是吗?不用隐瞒,这是人之常情;只是说到底,王朝兴替之事关乎天意,自古以来就不是人意能左右的。”
他感叹着,不知是开解她还是说给自己听:“天意难挡,就算你贵为王孙公主,也不过渺小一身、碌碌凡人,又能做到些什么。”
说完,他放手起身,挪到窗边坐榻上,欲凑合睡一晚。忽然自觉微微诧异:自己作为大膺皇室子孙,本该理所当然地认为皇朝该再延续个五百年才是,却是何处冒出来的这番感慨?若是被父兄听见这番言论,恐怕要将自己骂个狗血淋头。
绮罗本是躺在榻上紧绷了身体等着,见他这般相待,不由惊讶,坐起来细细看着这个大膺皇子。
年轻的大膺亲王已斜靠在美人靠上,支着头闭目休息。松散乌发之下,长眉入鬓,鼻梁、唇角、下巴划出飘逸线条;闭着眼睛、赤着双脚,凭空增添了一种说不出的安谧清幽之色,令她想起从前见过的中原传来的天神画像,似那般俊美中饱含慈悲,不容侵犯亵渎。
便是这样如天神般的人物,统领着大膺强兵杀来,摧毁了她的国家,屠尽了她的亲人。
而自己要求的事情非同小可,他虽已允诺答应,但若是今晚不能尽力令他迷恋上自己,难免明日他会变卦。
绮罗飞快地想完这些,便从卧榻上轻柔走下,如一只妩媚猫儿,轻轻向他脚边爬去。
对于自己的美色,她很有信心。她虽是处子,但南墟民风奔放,王宫之中更是 y- ín /糜不拘。她自初初长成,便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女子的嫉妒,男子的觊觎;就连她的王兄,南墟国主,也时常寻着机会与她独处……
想到那个人,她忍不住一阵恶寒。作为眼看着幼妹长大的长兄,他竟然起了那样的禽兽心思,非但不给她定下婚配的人家,那日晚间,还闯入她殿中……
她仍记得,熟睡中身上一凉,猛然被人揭开锦被,睁眼才发现是那竟是自己向来敬重的王兄……她奋力挣扎,却仍被他撕去了衣裤,幸好王后闻得风声及时赶到……
这桩宫闱丑闻被严密压下,王兄后来解释那晚是酒醉冲动,一笑了之;可是他却指派了负责起居的内监和姑姑到她殿中,硬是向她教授男女之事,以及,服侍男子的房中技巧……
若不是后来战端横起,他无暇再来s_ao扰,也许自己已经……
也许,正是大膺军队的到来,阻止了那可以预见将要发生在她身上的人伦丑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