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摆好的宣纸很白净,一看就是未用过的模样。
她不死心转身去书架上翻查,都是些常用书籍并无特别之处,也无惹眼的东西。
晏苏听到门外有声音连忙吹了火折子躲在一处。
来人行色匆匆,只是从窗户旁走过并未逗留。
晏苏躲在暗处良久都没动一下,她视线放在书架上,思索良久决定今晚就到此为止,先行回去再做打算。
掠过书架时晏苏突然驻足。
她迅速点燃火折子,对有疑惑的那本书照去。
书籍很新。
恰恰是这个新,和里面的旧格格不入。
这本书旁边的书籍都落上了灰尘,唯独这本,一看就是经常被人拿出来。
晏苏伸手去拿书,书籍没动,她蹙眉,下意识转动。
顿时一个暗门出现了。
原来机关在这里。
她敛眉吹了火折子,听外面没有动静便转身进了暗门里。
里面不大。
就是间屋子。
什么都有,珍奇古玩,长剑短匕,也藏有不少锦盒。
晏苏没时间一一查看,她翻开就近的两三个锦盒里面装的都是白玉或珍珠,虽不是价值连城,倒也算奇珍异宝。
但是于她。
是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她倒退一步,身后桌子上的黑坛倏地发出幽幽绿光,转瞬即逝。
晏苏回头看眼,黑坛依旧是原样,被层层黄色符纸包裹住,让人想窥视里面是何物。
她蹙起秀眉,刚想离开身体被巨大的吸力吸住撞在黑坛上!
晏苏大惊,眼底闪过惊诧,黑坛和她同时落在地上,砰地一声!
坛子顿时四分五裂。
她迅速转头,没见到任何东西。
只是一地废墟。
坛子破碎,有黄符还贴在表面。
刚刚的吸力不是假的,她不可能平白无故撞过去,这坛子里究竟装的是何物?
晏苏根本来不及细想。
她听到屋子外面传来一阵长笛声。
是他们在叫她走了。
许是他们被发现了,或者——陈沅进书房了!
不管是哪一个,她都该走了。
晏苏往前走两步,突然一个锦盒掉落在脚边,她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忙收起锦盒翻身躲起来。
等到陈沅进暗室时她趁其不备提气出去。
陈沅见到黑坛碎在地上大惊,身体都有些颤抖,面色苍白,他伸出手连忙去碰碎屑,却不慎被刮伤手,艳红的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来人!”
陈沅大怒。
房间里顿时拥挤进数十人,无一例外都着黑衣。
陈沅疾步走到之前放锦盒的地方,已经消失不见。
他心头怒火更甚,咬牙切齿道:“抓住府中的刺客,一旦见到,杀无赦!”
“另外迅速派人进京,计划有变!”
数十人齐齐道:“是!”
房间内瞬间就剩下陈沅一人。
晏苏和手下几个汇合立在屋檐上,她听到衣袂翻飞声音立刻道:“分头走!”
四五人立刻分了三个方向离开。
晏苏手放在胸口处的锦盒上,看眼下面逐渐灯火通明,提气率先离开了陈府。
她一路疾驰到将军府内。
陈江还守在她门口,见到她回来吐出口气,咳嗽出声:“将军可算是回来了。”
晏苏连忙扶起他:“怎么出来了,这夜深你还有伤在身……”
陈江叹口气:“末将担心将军。”
晏苏扶起他进屋:“无需担心。”
她进屋后才拿起锦盒看眼,盒子表面雕刻牡丹,在牡丹中间有铜锁,从外表看来似无特别之处。
只是晏苏眼尖的发现牡丹的一圈都有铜丝,层层饶绕穿进铜锁里。
陈江看眼道:“将军,这是赴飏锁。”
晏苏似是有些不解:“何为赴飏锁?”
陈江气息微弱,说话语速很慢:“末将也是跟着老将军见过一次,这锁若是不用钥匙强行打开里面会瞬间起火,以前老将军捉到楚国的尖细,他们就是用的这个锁。”
“楚国的尖细?”
“他们也是用这物?”
陈江脸色凝重:“是,据说这物只有楚国有,当初老将军捉到尖细也是因为强行打开,里面的信笺全部烧毁了。”
晏苏星眸聚满怒意,这陈沅真是胆大包天,居然都敢和楚国勾搭了?
只是这处是栗国和晏国的边界,楚国的手为什么会伸到铜镇来?
晏苏缓了缓怒气冷声道:“可有法子打开?”
陈江摇头,满脸遗憾:“若是有法子,当年老将军也不会强行打开了。”
晏苏狠狠捏着手上的锦盒,恨不得用力把它拧碎!
这钥匙,必然是在陈沅手上。
而他们今晚夜探肯定让陈沅有了防备,只怕要想拿到钥匙。
绝非易事。
陈沅用这把锁也证实里面也许就是通敌的证据。
只可惜打不开。
晏苏双手背在身后,削肩细腰,腰板挺得很直,她沉思片刻道:“陈副将,此事必须及时通知皇上。”
陈江也认为这事是刻不容缓。
只是这将军府能用的没几个,而且他又受伤不能返程。
时机,不是很好。
晏苏也明白他的伤势需要静养,只是现在没时间再拖延了,这陈沅说不定就会狗急跳墙,谁也拿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
若是他们都如同陈殊那般折在这里,那陈沅通敌的事情就没人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