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苏低头恭敬道:“皇上说的是。”
宴席上,晏琼对于铜镇绝口不提,晏苏也装作没事态度坦荡。
好似她真的就是为了蹭这顿晚宴才来的宫里。
皇太后只稍稍呆了一刻钟就起身和她们道别,待她走后晏苏道:“太后的头痛还没好吗?”
晚宴上,虽然太后总是笑脸盈盈,但是面色苍白,双眸透出疲惫,坐着有些力不从心。
晏琼闻言点点头:“母后这病好多年了,每到寒冬就更甚,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晏苏了然。
饶是寒冬腊月,后花园里仍旧歌舞升平,舞姬穿着极少,一身轻纱盖住玲珑娇躯,动作轻盈,香气阵阵袭来。
晏琼眼神落在面前的舞姬上,眸色深沉。
她歪头见晏苏盯着面前的玉杯不禁轻笑:“怎么?不好看?”
晏苏坐的笔直,点头道:“好看。”
只是她不懂得欣赏。
晏琼见她如此也不逗她,挥手让舞姬们退下去,后花园里顿时只剩下几个侍卫,晏琼斜眼看高连,高连连忙会意:“你们都下去吧。”
他声音尖细,却带着不容拒绝。
余下几个侍卫也纷纷退出去。
晏苏见周围没人才把怀里的锦盒拿出来递给晏琼:“皇上,请看。”
锦盒依旧精致,表面牡丹做工细腻,栩栩如生,晏琼手指摸在牡丹表面的金丝上冷声道:“赴飏锁?”
晏苏迅速抬头,眼底有诧异:“禀皇上,这物该是楚国尖细所用。”
现在出现在晏国,其意思不言而喻。
晏琼手指摸在牡丹花纹上,细致纹路让她脸色越发难看。
“在哪发现的?”
“陈家。”
晏苏将铜镇的相关事情禀报给晏琼,她听得手指狠狠握着锦盒。
“陈家。”
“好大的胆子!”
确实好大的胆子,勾结敌国,只是现在不是追究陈家一个的时候。
京城里,还有内应。
只是这个内应是谁,目前还不能查出来。
只能从陈家下手了。
锦盒是打不开的,晏苏怕把里面的证据销毁,现在送到晏琼手上,也算是放心。
晏琼精致眉眼冷若冰霜,一身黄袍背对晏苏直立,月色下,有几分孤傲。
“带兵前去铜镇镇压,将陈家人主犯压至京城,诛九族!”
“是!”
晏苏听令下去直奔军营。
这次她带去的校尉一个都没能回来。
就连陈江都折在路上,军营里众人义愤填膺,发誓要为陈副将报仇!
晏苏从中又挑选两个校尉暂时领兵同她一道去。
年关将过,晏苏刚准备出发,就收到了铜镇传来的消息。
是赵鹤送来的急报。
她匆匆赶到宫里看到晏琼手上握着竹简。
晏苏往前走两步,驿差惊得张大嘴巴:“晏,晏将军?”
在铜镇失踪的人居然会在京城出现?!
晏苏没理会驿差的诧异,兀自问道:“陈家情况如何?”
驿差咽口水:“陈家被黑衣人灭口了。”
被黑衣人灭口?
意欲为何?
晏琼同样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相信晏苏之前的情报,不会有错,这陈家人引火自焚也不是不可能。
送来的除了竹简打开后还有一把钥匙。
金色。
晏苏捏着钥匙冷声道:“这个也是赵鹤送来的?”
驿差摇摇头:“属下并未查看里面。”
赵鹤呈上来的竹简,他们也没资格检查。
晏苏点头,手上还捏着钥匙,突然就想到那个锦盒,她和晏琼对视一眼,忙让高连拿来锦盒试之。
钥匙插进去旋转,里面只听得啪嗒一声,锁被打开,晏苏恐有诈让晏琼退至一边,她用长剑挑开赴飏锁。
里面只有几张纸条。
无其物。
晏苏疾走两步上前,挑起最上面的纸条细看大惊。
除夕夜,开城门。
并无署名。
她迅速看其他几个,均是寥寥几句,纸条只有四五张。
晏琼俏颜上寒意十足,一双星眸死死盯着纸条:“除夕夜,开城门。”
“陈家什么时候被灭口的?”
她厉声问跪在地上的驿差,驿差抹了下头上的汗渍:“禀皇上,是在除夕前一夜。”
“现在铜镇情况如何!”
驿差脸色发白,身形抖动:“微臣不知。”
铜镇到京城来回二十天,他不知也是正常。
晏苏看晏琼眼底满是怒气安抚道:“皇上,不如末将稍候就整兵出发,陈沅的死也可能是楚国所为,现在——铜镇也许是安全的。”
她也不能太确定,只是希望陈沅的死让他们这次计划搁浅。
毕竟内应已经死了。
晏琼闻言收敛盛怒,沉声道:“务必把铜镇给我守好!”
“是。”
晏苏和驿差一道回去,晏林还在家里等她回家用午膳,她回去收拾包裹,穿上盔甲携了几件长衫就准备去军营。
晏卿小跑跟在她身后:“二姐!”
晏苏转头,只见晏卿正怀里抱一小孩看她,孩子脸色白里透红,双眼点水,看人时咯吱咯吱笑。
她好像很喜欢晏苏。
只一个劲的看。
晏苏本面敷寒霜,见到孩子后不禁柔软了几分,她伸出起了茧子的手指摸在孩子脸颊上,粉嫩的,触感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