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苏茹呢喃,墨雪垂了下去,凄然一笑。
哀,莫过于心死,心死之人会如何?
守静堂里,静悄悄的。
陆芷萱再度探出了头,看见了苏茹,却莫名想要哭的样子,孩童的直觉是敏锐的,感觉得到守静堂里的心伤。
“请、节哀顺变。待小凡醒来,我再来拜访。”修转身欲走。
“你就算会被误解,也不愿告诉我真相?”苏茹的话从身后传来,有什么如芒刺背。
修紧了紧手中的天琊,没有说话。
苏茹看着修沉默的背影,垂下了眸,低笑,拉起田不易的手想要去温暖那只冰凉的手,到头只是让自己的手也跟着冷下去。
守静堂里再度沉寂,白发在过堂的风里轻轻飘动。
沉默了许久,修转身看着那个神情宛若心如死灰的女人,红眸沉下一丝晦暗的光,缓缓开口:“你既这样说,便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纵使你要怀疑,恨我又何妨!”
“当夜的是非我不想再多说,一切等小凡醒来,由他告诉你。我只希望你在晓得发生了什么之后能、、”修将手中的天琊握紧,“活着去见一个人。”
苏茹身子一颤,修的眼中是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让她微怔。
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修什么也没有再说,转身离开。
苏茹看着那怀抱孩童、手握天琊的背影缓缓走向了门外的光,竟是忽而一笑。
“你和雪琪一定很相爱。”
脚下一顿,修不曾回头。
“我知道你们也是。”
因为用情至深,才会生死相随。
忍了许久的泪在修出去之后满面,苏茹抱着丈夫的身体,紧紧地抱着。
守静堂外,隐忍的哭泣从堂内传来,修却有松了一口气之感,正离开之际,遇上了匆匆回来的宋大仁几人,宋大仁看着修似有话想问想说,但最后也只是深深看了修一眼就领着师弟走进了传来压抑低泣的守静堂。
抬头看了一眼屋舍上的门匾,修离开了大竹峰。
走过山道丛林,前面又是一片竹林摇晃碧叶,精神正好的陆芷萱不明白为何自家娘亲忽然在一条长长的山路前驻了足,久久不前。
小竹峰的泪竹依旧,竹叶别雨洗过后翠得发亮,风光正好。
天空盘旋的飞鸟落在了肩上,怀中的女儿也咿呀乱叫,修低头看着对山上有着浓浓兴致的女儿,强扯起了嘴角。
“好、好,我这就上去。”说给自己听。
先行去了大竹峰,除了担心外,更多还是心中无法言说的忐忑,越在乎越小心翼翼。越近越心慌,直到已经看见小竹峰的屋舍,紧张的心跳才恢复平常。
一路走来,都没有遇上人,往日着小竹峰前山还见得到舞剑的弟子,今日却只有潇潇落叶。
从前山行至中庭才看见小竹峰里仓促的人影。
穿梭回廊庭院的小竹峰弟子无一不面带严肃且小心翼翼,氛围异常压抑。
一身红衣的修出现的第一刻立即出动了小竹峰弟子紧绷的神经。
亮晃晃的剑齐齐指向修,修怀里的陆芷萱充满好奇地看着围上的姨姨们。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一位看起来较年长的小竹峰弟子喝道。
修带走了陆雪琪,又在这紧要关头再度出现在小竹峰,还指望这些小竹峰弟子有什么好脸色,陆雪琪一直是师姐妹心中的下任首座,现在更得水月亲口任命,如今水月生死难明,这或许是就是遗命,难道她还想带走小竹峰的首座不成!
锋利的剑尖又朝前了几分,仙剑上的寒气让陆芷萱一抖。
修微微蹙眉,念及这些是水月的徒弟,雪琪的师姐,还是回了一句:“我知道你们不欢迎我。”
铮的一声,天琊飞起,澄净的蓝光晃得小竹峰弟子睁不开眼,修看着它在天上打了转,朝着内院一角飞去。
一阵风吹过,小竹峰的弟子定睛一看,哪里还有修的影子。
“追!”
静竹轩外,文敏和小诗还静静守着房内的人。
水月凶戾之气遍布全身,文敏和小竹峰的长老试过许多方法都被排斥在外,再这样下去水月不是死,也会变成一个满身邪气的人。
‘生死有命。’
水月的淡然似乎并不能缓解文敏等人心头的焦急,陆雪琪的沉默又让文敏无从下手,只能守在门外,生怕她又出了什么乱子。
忽然一阵蓝光洒在她们身上,小诗和文敏抬头望去,皆是一讶,下一刻一道- yin -影投在了小诗的身上,小诗抬头,就看到了随风起舞的白色发丝和那张见之不忘的脸,小诗与那淡漠的红瞳对上一瞬就低下了头,文敏却在天琊飞回修手里的时候满是疑惑,天琊剑断之后是她亲眼确认,可现在又完好无损。
“她,在里面吗?”修先开了口,轻声细语。
文敏点了点头,念及水月的情况,柔声说道:“这里是师父的房间,你不方便进去。赫、修,我知道你是担心雪琪才找到这里来,但是现在、、”
“文师姐。”修一听就知道文敏不晓得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开口打断了文敏,因为还有个人在等待着事件的经过。“没有什么不方便。我知道水月前辈发生了什么,你所担心的,所困惑的在我出来之后,一定会有答案,在此之前,请不要打扰我们。”
将陆芷萱放进了文敏怀里,修已经推开了紧闭的房门,走了进去。
门在下一刻关上,小诗不由担心地唤了一声文敏,文敏皱眉看着紧闭的门扉,强压下心里的疑惑,事情好像比想象中更复杂,她将怀里的陆芷萱抱好。
很快,小竹峰的弟子就追到了静竹轩门口。
“文敏,赫达修是不是在这儿?”先前那个小竹峰弟子看见文敏怀中的娃娃冷面问道。“你怎么那么糊涂,雪琪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怎么能再让赫达修见她?”作势就要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