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门扉响了。
推门而入的人解了燕虹的疑惑。
与燕虹一样的脸,带着燕虹眉宇间不会有的煞气。
金瓶儿脸色很难看,萧逸才比她想象中更难缠,想到日前飞燕的来信,金瓶儿脸色又沉了几分,即使打发了萧逸才去客房,心情反而更差。
“怎么了?”
传来的声音有一丝沙哑,金瓶儿瞬间展颜:“你醒了。”快步走到床边坐下,金瓶儿抬指轻拂燕虹微肿的眼,满脸心疼。“怎么不再多休息会儿?”
燕虹微阖眼睑,任由金瓶儿的动作,摇了摇头,退开了一些,“瓶儿把妆卸了吧,我自己的脸有些别扭。”
“怎么会别扭,很好看啊。”金瓶儿嘴上这样说着,倒也听话起身去卸了妆,穿着一袭淡紫色衣衫,靠着床边坐在了地上,上身倚着床榻,仰头看着燕虹。
目不转睛的样子,说不出的乖巧,燕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金瓶儿的头,手轻柔地拂过秀发,金瓶儿像猫一样眯眼,抓住燕虹收回的手来回摩挲。
“虹儿。”
“恩。”
“虹儿。”
“恩。”
轻轻吻了一下燕虹的手背,金瓶儿像偷了腥的猫,不停呢喃燕虹的名:“虹儿……”
燕虹也不恼,勾起一抹浅笑再度将手放在了金瓶儿头上:“乖哦,摸摸头。”
那一笑映着带着粉尘的日光,有种令人微醺迷醉的美,素来妩媚动人的妙公子金瓶儿竟然差点克制不住自己发出‘喵呜’的声音,好在没有失态。
“虹儿,我再也不走了,从今以后,你在哪儿,我在哪儿。好不好?”
燕虹动作一顿,表情瞬间凝固,慢慢收回了手,陷入了沉思。
咚咚、咚咚、
金瓶儿从没有想过会这样听见自己的心跳。
随着时间,越来越沉。
“好。”
金瓶儿的呼吸刹那停顿,明明简短的一个音,却像是百转千回,回过神来的一瞬,笑逐颜开,一跃而起,将燕虹扑倒在床上。
眼眸里的那个女人在笑,怎么忽然就模糊了眼?
“起来。”看着身上傻笑似哭的人,燕虹颇有威严地说了一声‘起来’,金瓶儿从令如流,当即起了身。
燕虹坐起,嫣然一笑,又摸了摸金瓶儿头。“乖~”
金瓶儿吸了吸鼻子,反应过来,挑眉:“虹儿,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小猫小狗了,恩~”
燕虹笑而不语,抬手擦了擦金瓶儿眼角,拉她坐到了身边,拂过她的眉眼,整理着她的发,是不是没有这样好好看过她?乖巧而温顺的她。
“虹儿、、”金瓶儿发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细微地扭了下身体,局促地叫了一声,又舍不得那样专注的眼神。
这是害羞吗?真是见了鬼了!
金瓶儿在心底骂道。
“呵呵。”燕虹笑出了声儿,紧紧拉住了金瓶儿的手,表情忽地严肃起来,非常认真道:“瓶儿,我不会再赶你,可是我必须要告诉你,焚香百废待兴,局势不容乐观,我有我必须的责任,而你只占了一点。你的身份不能泄露丝毫,在我身边你可能永远得不到一个名分,甚至你的样子、名字都要舍去,这样的觉悟你做好了吗?”
金瓶儿沉默了一会儿,笑了:“呵,虹儿你也太小看我了。如果没有这个觉悟,我金瓶儿绝不会在这里。只占了一点?一点就够了。只要够真、够深!别说是名字、模样,就是- xing -命,我金瓶儿也不会有一丝犹豫。”
燕虹笑着,忍住了心猛然一缩的痉挛,泪就这样- shi -着眼眶,不停转着、转着,没有流下。“你呀,我从来没有小看过你,又怎么会小看你。”
她把手与她的十指紧扣。
“你许我生死相依,我应你天荒地老。瓶儿,我答应你,不离、不弃。我魂归处,有你、有我。”
“你隐姓埋名,陪我刀山火海,我便许你一个足以挡风避雨的家!从现在开始,你金瓶儿不用再浪迹江湖,这里、就是你的家。有我燕虹在的地方,你就不需要再流浪,不需要担心被欺负,我发誓,我一定会让焚香成为最坚固的堡垒,不求天下无敌,但求无人敢欺!”
谁的眉目熠熠生辉?如朝阳映水。
平静的湖面泛起了波涛,一圈又一圈,不猛、不烈,映出娇花照水,映出锦绣江山!
映着不灭的太阳,不息的火!
金瓶儿知道,她的虹儿,言出必践。她的虹儿,心有猛虎。
“好!这一生这一世,我金瓶儿是你燕虹的人。与你抛头颅洒热血,同生共死,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我浪荡半生,从今以后愿意择一城终老,伴一人白首,陪你兴家安邦,一心一意!名利算什么!正邪算什么!长生不老算什么!我要与你一起,不择手段也要一起,万劫不复也要一起!”
是不是也曾犹豫过?可心从来都在刹那间便选择了她。
金瓶儿,你到底输了。
输得彻底,也赢得漂亮!
安静的房里,是痴缠的四目相对。
交缠的十指,用尽将对方揉碎入骨的力量。
倏尔一同笑出了声儿,异口同声道:“手麻了。”多么傻的较劲。
“瓶儿,谢谢你。”
金瓶儿笑着倚了过去,“诚意不够。”竟是无赖地嘟起了嘴。
燕虹好笑地挡开,“别闹,我说的是挡下巫妖,救下青儿他们的事。这谢谢是替他们说的,你都是我的人了,我犯不着和你说谢谢。”
金瓶儿一噎,竟是无处反驳,眼珠一转,顺势腻进了燕虹怀里,枕在膝上,把玩着燕虹柔顺的发丝。“虹儿,我发觉你、越来越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