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阕一愣,本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唐阕从小规矩惯了,难道打一次人,还是感觉记忆犹新:“额……是的。”
“为什么?”郑澈安想起来,当时宓清婉告诉他,唐阕因为一个女人打了唐阔,隐隐约约记得姓柳……那……
“是因为母亲……”唐阕脸色一沉:“臣当时自立门户,想将母亲的排位迁出唐铮江家里,所以回了一趟当时的尚书府,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成功,几r.ì后遇到了唐阔……臣当时心情不好,他出言不逊……一时之间没忍住……”
郑澈安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揉了一把唐阕的头发,语气似乎带着几分委屈:“当时怎么不找我啊!”
“我……”唐阕有些不知所措,脸莫名有些发红。
郑澈安注视着柳氏的排位微微一笑:柳夫人,不,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应该还受得住我一声“娘”,您是通情达理的人,相信我,我会好好对渊恒的……
“陛下……您怎么了?”回宫的路上,唐阕坐在轿子里有些担心的问道。
郑澈安没有说话,挑起唐阕的下颚无比珍重的在他嘴上亲了亲。
没有人知道郑澈安在天牢里听到的那些话对他有多大的震撼,他一开始真的吓着了,怕唐铮江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他怕唐阕听到那些半真半假的话而改变心意,他辜负了唐阕那么多年,徐毅君的和唐铮江的话确实是他心中的一道魔障。
但是唐阕的话,却给他打了一剂最好的定心剂。
他说,我知道他算计过我,但那又如何?我知道他做过坏事,那又能怎样?我不在乎。他说,别说被他算计,就算要我的命我也给。
没人知道郑澈安当时站在一旁眼眶通红,被唐胜雪和郑澈煜欺压的时候他没畏惧过,在朝堂之上和那些迂腐的老臣周旋时他没担心过,但在唐阕沉默的那一刻,他心里却害怕了。
他多害怕唐阕因为唐铮江的话而动摇,自古以来,最残酷的不是敌人的凶残,而是爱人和亲人的决裂。
但是唐阕却告诉他,他不在意。
这一刻郑澈安明白了,就算以后面对千难万险,面对更大的挑战,他都不用担心,可以肆意的一展他的雄图,在这片土地上开拓自己的江山,因为在他身后,有坚信和支持他的爱人。
“渊恒啊……”郑澈安靠在唐阕肩膀上:“我们这算不算拜过高堂了?”
唐阕脸腾的一下就红了:“陛下……”
郑澈安揽住唐阕的腰,顺着衣服摸了摸,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这是??
郑澈安拽下唐阕腰上的玉佩,放在眼前一看不由得一阵心惊:那块玉佩的一角,刻着一个小小的字,却让郑澈安心中久久不能平息,那里,端端正正的刻着一个“安”字!
“渊恒……”一种难言的感情涌上心头,郑澈安握着玉佩的手微微颤抖:“这是哪里来的?”
唐阕身子一震:“回陛下的话,臣四岁那年别人所赠。”
“拜谁所赠?”
唐阕闭上了眼睛:“拜……当年的二皇孙所赠……”
郑澈安的手紧了紧:好!好一个徐毅君……居然能从他酒后的几句话里找到方法算计他!
但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当年引他魂牵梦萦那么久的人居然是唐阕,或者说,居然是个男人。
难怪宓清婉只能拿着一块碎玉,因为他向徐毅君透露的不多,徐毅君无法原模原样的雕刻一个,只能谎称玉碎了,而自己当时过于心喜,根本没有派人细查,才让人钻了空子。
然而现在,唐阕身上带着那块完好无损的玉佩坐在他身边。
唐阕并不清楚宓清婉得宠的原因,只知道她是郑澈安喜欢了很久的人,弱弱的道:“我以为……陛下已经不记得了……”
郑澈安把唐阕压在轿子上狠狠的亲,眼泪无声的滑过脸庞。
“陛……陛下……”唐阕不知所措的伸出手给郑澈安擦着眼泪:“您……我……”
“叫我名字。”
“陛下……”
“叫!”郑澈安居然有些孩子气的盯着唐阕。
“澈安……”唐阕轻声唤道。
“渊恒……”郑澈安把唐阕抱进怀里:“我怎么可以……这么喜欢你……”
第二十六章
三年后,天下长安,四海太平。
新入刑部的中郎第一次入朝,不免带着几分好奇。
“乱看什么呢!”一旁的刑部李侍郎连忙呵斥道。
“真是富丽堂皇……哇!”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李侍郎猛的一按,低头哈腰的行了礼。
“见过世子殿下!”李侍郎恭敬道。
韩匀庆略略点了点头,抬脚往前走去。
“这就是定南侯家的世子吗?”小中郎眼神一亮:“都说当年世子殿下在战场上英勇无比,今r.ì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那是自然,”李侍郎笑道:“所以人家以后是侯爷,咱只能老老实实的做个官……”
“怎么没看见刑部尚书大人?”小中郎左顾右盼:“以后都是兄弟!还想着请尚书大人吃个饭,以后多加照顾呢!”
听到这话,前面一个离他们几步之遥的老御史突然回过了头,对着小中郎轻蔑的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