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闻言疑惑:“《凤仙传》是什么传?”
孟初霁神秘一笑:“你听了就知道了。”
裴璟点头应允,招来侍卫让他去赏说书先生几锭银子,让他说一出《凤仙传》。
孟初霁美滋滋的倒了茶水代酒,轻啜慢饮,等着《凤仙传》开场。
说书先生得了钱,清咳了两声,清朗的嗓音里含了几分不好意思,道:“今次,我就要给大家说一出《凤仙传》,讲得是那一代名妓小凤仙,与众多恩客的香艳情史,小儿不宜,大人可要把孩子的耳朵捂住咯……”
裴璟本是要端杯起来,手一抖,碰翻了杯子,茶水洒了一身,可他没顾得上擦,错愕抬眸看向孟初霁,见他一派悠哉游哉,嗔目惊舌。
孟初霁斜觑他,只觉自己出了一口恶气,简直神清气爽,笑着道:“殿下自己点的故事,可得好好听完。”
“我是替你点的。”
裴璟抚额头痛。
话落,孟初霁好似受了莫大侮辱,义正言辞道:“殿下休要胡言,我是正正经经的好人家姑娘,怎么听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裴璟:“……”
底下,说书先生讲的是津津有味,听客那是如痴如醉。
“入了红罗帐,解了红罗裳,白肤嫩红,娇娇颤颤,一番云雨酣畅不休,意乱情迷中小凤仙要那周公子帮她赎身,周公子自然连声应好,一口一个小心肝,恨不得命都给了她去……”
孟初霁砸吧着嘴,只恨茶杯里头装的不是酒,若是几十年的女儿红,那真是再快活不过了。
舒爽长吁,孟初霁又瞄了眼裴璟,只见裴璟垂着眼睫,手中把玩着腰间的玉珏,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有一下没一下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初霁觉得裴璟肯定是脸红了,裴璟虽然嘴上屡屡占他便宜,可是洁身自好恐怕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于是微抬了下眼皮子,按捺着戏谑和调侃,一本正经地道:“殿下,云雨是何意思?”
裴璟指尖一顿,手捏着玉珏上不动了,他也未曾抬首,只是耳尖透出点红。
果然。
孟初霁心里头哈哈大笑,面上更是显得无辜:“那周公子为何要叫她小心肝?”
那耳尖便又更红了一分。
孟初霁进行致命第三问:“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把命给小凤仙?”
“……”
“……”
“……”
孟初霁使着坏心眼,誓要将裴璟问得无地自容,又道:“殿下怎么不说话?”
裴璟终是抬首,温润如玉的面庞端方如常,可那一双眸子却是分外的亮,眼神灼灼,好似烈火能将人烤化了。
孟初霁被他看得头皮发麻,闭嘴就想看向别处……
裴璟的嗓音却在不自觉间发哑:“以后你会知晓的。”
孟初霁汗毛一竖,脊背发凉,立马干巴巴的笑道:“啊哈哈哈哈,殿下说笑了,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顿了一顿,他觉得这些话还不够,又噌地站起身来:“殿下,这里甚是无趣,我们速速回去吧!”
说书先生已讲到小凤仙的第二个恩客了,先头一个周公子辜负了她,仍是将她留于青楼之中,小凤仙为了离开这烟花柳巷之地,又盯上了一个刘公子:
“这刘公子初尝情爱,被小凤仙哄得三迷五道,后头的几次连小凤仙的手都没摸着,越是摸不着就越是惦记着,这回又来小凤仙倒是给了些甜头,漫夜吹箫……”
孟初霁自个儿都听得脸红,暗恼自己没用,没让裴璟脸红害臊,反倒自己局促不安起来。
都怪裴璟说什么以后就知道了。
呸!
他才不想知道。
裴璟轻笑,蓦然染了几分暧昧,道:“好,依你。”
孟初霁这会儿不仅头皮发麻,他全身都发麻,等也不等裴璟,逃似离开了房间。
这几分暧昧一直到他和裴璟一同坐车回到太子府堪才消散。
孟初霁匆匆和裴璟分别,回房找阿福吐苦水,阿福一阵惊疑:
“啊,少爷你都病了,那太子还想着和你圆房?”
孟初霁听着“圆房”两个字就牙酸,猛灌了几口凉水,蹲在椅子上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地道:“我猜他等着我病好,这大绥太子八百年没碰过女人,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儿,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么?”
“不能。”
“所以少爷我苦啊,r.ì防夜防防不胜防,万一哪天叫他得逞了,岂不是坏了大事?”
他是和亲来的,两国邦j_iao的目的还寄托在他身上呢。
阿福将布匹从箱子里一匹一匹的搬到桌上,边搬边说:“少爷,你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呗!”
孟初霁给了他一板栗:“我想得出来还找你干什么?”
这种欺上瞒下的大事,是说有办法就有办法的吗?
“那……那该怎么办?”
阿福左手抱一匹布,右手抱一匹布,好好对比着花纹色泽。
孟初霁看他根本没认真听他说话,盯着他手里的两匹布,皱着眉头道:“你老摆弄这几匹破布干嘛?”
阿福顿时咧开嘴笑:“是这样的少爷,刚才宫里来人了,说皇后娘娘要办赏梅宴,太子府的总管让我给少爷您准备两身好看衣裳,争取在美人如云的赏梅宴上力压群芳,大放异……哎哟……少爷你敲我干什么……”
孟初霁凉凉道:“你倒是越来越会做女人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