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伤这么重也没见他来慰问慰问。
好歹是朋友一场。
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越想越觉得宋是镜出事的可能性越大。陈冬化一窒,猛的睁眼。
长青到底在忙什么,每天早早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他要问谁去呢?
上官妩儿?她会知道吗?
不管了,问问再说。
陈冬化艰难的撑起身体,慢慢的移动双脚,掌住床沿缓缓的站立起来。做完这一系列动作,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疼疼疼疼疼死他了。
咬咬牙,徐徐移动脚步,掌控好身体重心,陈冬化一路扶着桌椅,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房门。
院子里几株不知名的花羞答答的半开着,三四只颜色不一的鸟雀停在石桌上,叽叽喳喳欢叫着。
陈冬化怔了怔。他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春末,怎么眼前一幅初春的景象呢?
时间倒了?
努力回想了下受伤前发生的事,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头有些痛,陈冬化索性不再去想。扶着门框,缓慢朝上官妩儿的房间移动着。
奈何冤家路窄。
陈冬化紧靠着廊柱,微微喘着粗气,眼神戒备的看着面前高高抬起下巴的叶千秋。
“现在的你,不过废人一个。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争?”叶千秋轻蔑笑道,一面逼近陈冬化,一把扯过陈冬化头发,逼着他与仰着头与自己对视。
脸白了白,陈冬化强忍着痛,呼出口气,并不理会叶千秋的话,只盯着叶千秋道,“现在是天辰多少年?”
“只是摔一下就被摔傻了?”叶千秋讥笑道,似乎觉得愉悦,叶千秋松开手,看着陈冬化无力的滑落在地,摇头啧啧几声,才道,“既然你已又废又傻,我也不必再和你多费工夫。想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份,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求你。”似乎无限屈辱,陈冬化垂眸,低声说道。
叶千秋冷哼一声,俯身捏住陈冬化下颌用力一扭,“将你踩在脚下的感觉真好。既然是你求我,那我就好心告诉你好了。现在是天辰……”一顿,接着一笑,“十九年。”语毕甩手扬长而去。
瞳孔蓦地一缩,陈冬化心道,果然。
记忆中现在应该是天辰十五年。
天辰十九年……么?幼稚的小孩!当他那么天真啊,说什么信什么。何况叶千秋这个恨他入骨的情敌,对他向来是恶意大过善心,要他相信叶千秋,他还不如去信一头猪。
不过……
谁来扶他一把啊,他实在是没力气起来了。
左右转了转脖子,偌大一个夏府此刻却一个人也见不着。
没办法,陈冬化只好扯开嗓子开始喊,“来人啊!有没有人啊?谁来帮帮忙……啊!”
刚喊没两句,眼前登时出现一个头发乱糟糟脸蛋衣裳脏兮兮的少年。陈冬化骇了一跳,就见那少年抹了一把脸,鼓起腮帮子瞪着大眼,二话不说挥起拳头砸到他脸上。
陈冬化惨叫一声,忙喊住手。那少年非但不住手反而用力愈加猛,直打得陈冬化眼睛鼻子钻心的疼。
那少年边打边骂道,“陈臭花个大坏蛋!”
“坏蛋!臭坏蛋!大坏蛋!”
“坏蛋坏蛋坏蛋坏蛋大坏蛋!”
“……小古?”
会叫他臭花的只有一个,听声音也已经听出来了,沈家小少爷沈求古,宋是镜不知道哪门子的亲戚。只见过几次,也没有过什么往来,怎么这次见了他就下起狠手打他?弄得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大坏蛋!陈臭花大坏蛋!镜哥哥都快死了你连管都不管!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个没心没肺的坏蛋!”
拳头不断落在脸上,陈冬化似无所觉。他呆愣看着骑在他身上边挥拳边哭得伤心欲绝的沈求古,心一揪,忽然出声问道,
“你说什么?阿非怎么了?”
许是打累了,又或是发泄够了,沈求古终于停下来,气愤的瞪住陈冬化,大声吼道,“镜哥哥替你中了毒,就快要死了你都不知道!你就是个大坏蛋!”
“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半……两年前!那天的黑衣人要杀你,是镜哥哥替你挡下剑的!你又忘了!”
陈冬化低眼,迅速在脑中搜寻那段记忆。
两年前……两年前他明明一直呆在清虚山,哪里有过什么黑衣人袭击过他?
倒是一年前他和宋是镜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现在是天辰多少年?”陈冬化抬头忽然问道。
“诶……?十……十六年……”沈时古呆呆的答。
天辰十六年!
陈冬化浑身一震。
不是时间逆流了,是他丧失了时间。
他记得天辰十五年及以前的全部经历,他将那之前的一切和现时衔接到了一起,于是错了。他不明就里的流失了一年的时光,并且,他遗忘了有关这一年的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