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了晃头,想要驱散自己头脑中的晕意,但是发现自己有些无法自控,容亭伸手握住了顾明远的右臂:“我有点晕,很久不喝酒了,一下子有点难受,你能帮我叫个代驾吗?”
顾明远淡淡嗯了一声,不过有她在,容亭总是放心的,而后她能感受到,顾明远的手臂牢牢托住她右手手肘,牵引着她往别处走。
周围似乎终于又安静起来,听不见人群谈话的声音,容亭微微蹙起的眉头展平,放空了心思,也不再强逼着自己清醒,意识溃散的前一秒,她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轻轻叹了口气,带着浓烈的酒味,贴着她耳垂说:“对不起,我没办法看见你和她在一起……明明是,我先认识你,我先喜欢你的。”
容亭再次醒来的时候,觉得眼皮似有千斤重,根本睁不开,但是意识却好像逐渐清醒过来。
在她看来,她已经努力睁开眼睛,但事实上,在他人看来,她不过眼睛稍微眨了眨,还是一副熟睡的模样。
就透着那么一条小缝,她用力眨了眨眼,想看清自己究竟在哪,似乎这里不是她家,也不是顾明远家,像是酒店的房间,床很大,但是总有一种陌生的气味。
房间里有人正在讲话,容亭舌尖抵在牙齿上,用力咬了一下,觉得更清醒一些,可周身乏力,让她根本无力挪动,也无法翻转身体去看究竟是谁在说话。
她静下心来去听,似乎不止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声音她足够熟悉,是顾明远……她忽然间放了心,想来是两人都喝了太多酒,顾明远直接带她去了酒店的房间。
可下一秒,她的心里一惊!
这是谁的声音!是……董舒悦?!
容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甚至在想,这会不会是她梦境里的错觉。她再次挣扎着咬了咬舌尖,再静心听了听,她的手指都不受控制的颤抖一下,的确是……董舒悦……
而且,在顾明远和董舒悦之外,似乎还有其他的人,听起来像是陌生男人的声音。
容亭的指尖再次轻微的颤动一下,可这挣扎显得有些无力,她的手脚像灌了铅般,好像有千斤重,一丝一毫也抬不起来,更不要说睁眼去看谈话的人究竟是谁。
她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她和顾明远都喝了酒,显然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现在董舒悦这疯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聊天的声音压得极低,容亭也听不清楚,就听见断断续续的几句,都是董舒悦说的,她声音音调稍微高一些,尤其是尾声显得有些突兀的尖锐,刺的人耳朵疼。
“你不想想你……这个样子,她怎么会喜欢你?”
“不……是我不够好……”
“为什么有的人活在阳光下,有的人就要活在- yin -影里呢?你想清楚,错过这一次,可没下次了……”
“我们想要的东西不一样,但可以同时实现……她落入- yin -影里,陷入泥潭里,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
容亭听到云里雾里,她们究竟在说什么?尤其是顾明远,此刻她,还很清醒吗?
有沉沉困意从头脑深处席卷而来,一阵深似一阵,容亭还没搞清楚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的再次失去意识,可她忽然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因为她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手臂。
似乎是,细长的针尖,慢慢的戳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在倒数回家的日子,毫无动力学习和码字TAT
第70章
容亭感觉自己仿佛奔跑在无尽旷野之中,四周草长得有两人长,遮住了所有光亮。不管往哪个方面看,都只能看到茫茫一片,明明天还亮着,但看不见任何光亮,只有浓郁的化不开的- yin -暗。耳边只有狂风拂过的声音,叫人觉得心慌。
容亭中间醒过一次,只能算是短暂的恢复意识,但是绝对谈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清醒。她努力抬了抬眼皮,还是跟上次一样,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来。
似乎已经是到了晚上,室内的灯明晃晃的,刺的眼睛都有些疼。她仍然能听见有人说话,听起来是顾明远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交谈,谈话的声音离她不远,可她听不清楚。
没多久,她就感觉有人托住了她的后颈,动作轻柔克制,那人用棉签沾了水,抹在了她有些干涩的嘴唇上面。容亭的嗅觉倒还没失灵,只这么短暂的一接触,她就闻到了淡淡的香味,也知道了这人是谁。
说不清心底是失望多还是难过多,抑或是焦虑更多,她只是觉得有些可笑,这么多年的闺蜜,她都看不清顾明远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而此刻她到底想做什么?
潜意识里,她还是不相信顾明远会伤害自己。
顾明远松手,让容亭重新躺好,起身又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容亭觉得思维再次凝固,眼皮越来越重,但竟然又听见了董舒悦说话的声音,她强撑着意识,只听到几句——
“怎么样,第一次接触到这些东西的人,还是会觉得不适的,很难真正的上瘾,还是再注- she -一次吧。”
“你也不用担心太多,等到了那一天,世人都知道了,你以为姚灿还会要她吗,还有其他人敢和她在一起吗,呵,不就只有你敢一直留在她身边,又不是所有人都会把她当成个宝……”
听到姚灿这两个字,容亭的心里咯噔一声,意识仿佛都清醒些,混沌不清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姚灿都不敢要我了?
而后她又听见顾明远冷着声音说了句滚,说她的事情不需要旁人来管,董舒悦似乎颇有不满,和顾明远争吵起来。因为声音嘈杂,容亭也听不清这两人在争论什么,只能听到只言片语。
但,这只言片语才真正让人心惊,如果她没听错的话,两个人争论的点是,要不要再来一次,而似乎,董舒悦是带着人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