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楠倚在窗边吹了一曲最熟悉的曲子,不娴熟的指法,曲调听起来比当初更为糟糕,弄得自个儿都没脸见阿羽了。
焉羽悠然收好了画卷,正要装入画筒。
“阿羽这是为我作的画,不该把画送给我珍藏么?”金楠和焉羽悠然的手都抓着画卷。
“等你练好了埙,我再送给你。”
“那怎么行!我笨啊,练不好怎么办?”金楠不依。
放置好了画卷,焉羽悠然才问起金楠身上有别于往常的香味是什么。金楠摸出香囊:“这个啊,是我让结香为你配制的安眠香。我不在的夜里,就把它挂在床头,也能让你有个安稳的夜晚。”
“萧淑容今天看到你,都跟你说了些什么。”焉羽悠然坐上床,靠着软枕半躺下。
“问我有没有意愿靠脸混饭吃。”
“……”
“阿羽,我真的长得漂亮么?你不让我外出行走,是不是也在担心我被那昏君看了去。”
“你漂不漂亮,自己不知?”
“在我眼里只有阿羽最漂亮。”金楠跪坐在床边。
“萧然入宫后还算规矩,也没仗着受宠就四处撒野。她看见你了也好,好让她掂量掂量自己的美色究竟值不值得她炫耀。”
“杜梨说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我去传些清淡的饮食,陪你吃一点,然后再就寝好么?”
“别的就不用了,吩咐他们送一碗桂花羹过来吧。”焉羽悠然摸了摸金楠搁在自己小腹上的脑袋,知道她不喜欢自己用冷冰冰的语气讲话。
一碗桂花羹,焉羽悠然喝了三分之一,余下的都被焉羽悠然喂给了金楠。
熄灯躺下后,金楠翻身压住焉羽悠然,不安地伏在焉羽悠然的胸口,聆听她的心跳:“阿羽的心,何时才会为了我而乱了节拍呢?”焉羽悠然是爱金楠的,可她从未对她说过。
金楠向上移动着吻住焉羽悠然的唇:“阿羽,你不爱我也没关系,但我只想成为你的女人。”
淡淡的桂花香盈溢在两人的口腔,青丝披散衣衫尽褪。金楠牵了焉羽悠然的手往下,刚一触碰到金楠身下的潮- shi -,焉羽悠然就缩回了手,她怕自己要不起她的纯洁。
金楠的心从云端坠落,再联想到焉羽悠然评价自己和萧然的那段话……
阿羽不肯实质- xing -的要了自己,难道真是为了有朝一日利用自己去勾引皇上吗?是啊,勾引皇上,这不是自己在去年的除夕夜说下的胡言乱语么?是自己口若悬河出的主意,是自己说要代替阿羽爬上龙床抓住圣心……
明明早有了认知,为何还是会难过得痛不欲生。
燃起来的□□被浇灭,金楠环住焉羽悠然的腰,把头埋进她柔软的怀中:“阿羽要的,金楠都会帮你达成所愿。”
焉羽悠然感受到金楠受伤的情绪,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金楠是误会了,焉羽悠然从头至尾都没想过要把金楠送到龙床上,这唯一一个能暖热自己身心的人,她怎舍得让她被自己痛恨的人糟蹋。
她想的是,如果自己再次和夏正逸履行了夫妻间的义务,那她该如何面对金楠?
焉羽悠然给自己也给金楠留了后路,只要夏正逸一日大权在握,她就不会要了金楠。那样或许等自己伤透了金楠的心,金楠还能全身而退。又或许,妍儿能走进她的心。
一想到要把心爱的人推给自己的女儿,焉羽悠然就恨不得从不曾认识过金楠。既然无缘长相守,何如当初莫相识。
“母后让儿臣查的人,儿臣查到了。”某日仪宣殿内,夏悠妍从袖子里掏出一页折叠好的纸张递给焉羽悠然,是一名男子的简单画像,“姐弟两人的年纪对得上,相貌特征也对得上。”
“嗯,这人留着有大用。”焉羽悠然看完,将纸张撕碎。
“母后就不担心他会找您算这笔仇?”焉羽悠然叫夏悠妍在宫外调查的人,正是在云霞殿当过差的其中一人。
“本宫要调查他,自是早有防范。”那名侍卫叫张野,而海桐的本姓也是姓张。
焉羽悠然起初对海桐的怀疑,就是因为杜梨向自己禀报过海桐在轮休时,私底下每月月底必去的地方就是云霞殿外的御花园。这“必去”一说,总归是有些蹊跷之处……
海桐与绿央来往倒没什么,但这次张野在轮休当日被杜梨发现他偷偷去了那里就大有玄机了。
命杜梨跟踪张野的只会是焉羽悠然,起因是在绿央投湖而死的当晚,她看到了紧握拳头隐藏在贞淑容身后人群里的那名云霞殿侍卫。敏锐的焉羽悠然,无法忽视那双只能趁众人不注意时才敢偷偷张望绿央一眼的眼睛,那眼神里充满了仇恨,但更多的是绝望。
杜梨会武功,也只有焉羽悠然和木棉两人知晓。杜梨和木棉都是跟着焉羽悠然的大红花轿进的宫,而杜梨为了尽忠,隐藏武功隐藏了近二十年。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危险的存在,还请母后小心为上。”
“再观察一段时间吧,看看他能忍多久。能忍就有用,不能忍也就无用。”或许再过不久他就会主动找上自己也说不定,焉羽悠然思忖着,“下月初便是妍儿的大婚之时了,齐桓夫妇入城,你要亲自去迎接。”
“儿臣知道了,儿臣会去的。”夏悠妍神情黯然,“母后没别的事,儿臣去找金楠说说话。”
“待会儿留下来陪本宫用午膳吧。”
“母后见谅,齐衡今日约了儿臣去郊外切磋武艺。”自除夕宫宴那夜后,夏悠妍便再也不愿在仪宣殿多待了。
“也好,随你吧。”焉羽悠然用喝茶来掩饰情绪。
“启禀皇后娘娘,瑜妃派人来报,说是五殿下和六殿下在御花园起了冲突,景妃要责罚六殿下。”听完木棉的话,焉羽悠然和夏悠妍不约而同地相互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