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徵羽又问了古玩店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跟老先生打过这么多年的交道都没出过事,这次突然闹这么一出。
展程告诉温徵羽,古玩店老板是看温时熠先生去了国外,温老先生也没剩下多少家底,墙倒众人推,有这么个机会,就想捞一笔。古玩店老板还绕着弯打听,叶泠把温时熠整到破产跑路,怎么会帮他们两爷孙。
温徵羽听到古玩店老板打听叶泠,便知道他是个消息灵通的。他在干这事之前就已经算计过,只是没算到叶泠。温徵羽也没想到叶泠会帮她,她甚至已经做了追不回天球瓶的打算。她爸倒了,老先生住院了,她要找回天球瓶只能通过堂叔或姑姑想办法,但为这种不大不小的事,她和老先生都没脸去找他们。亲戚能帮她一次两次,但她不能事事都找他们。人活着,还是得靠自己方能立世。
不管叶泠帮她的目的是什么,叶泠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她都得好好谢谢叶泠。
温徵羽在忙完周末后,找了个空闲时间提前下班,去到她常去的一家古玩店。
古玩店不大,开在本市非常有名的一片老城区。这片老城区被市政府列入历史文化街区,古香古色的街道小巷,使得这片区域的店铺几乎都往古韵雅致上走。
店主姓秋,名知浅,四十有二的年龄,看起来像是只有三十出头的模样,用自家的宅子开了家古玩店。她这店子开得最具特色的一点就是店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想过去买东西得先打电话预约或问问她是否在店里,否则过去后,见到的只会是一把上了锁的大门。
秋知浅开这古玩店纯属兴趣爱好,再加上不想成天闲着,就开了这么一家铺子打发时间。
她店里的东西不多,都是些精巧的价位在富裕人家都能接受的东西,口碑很好,只卖熟客,也不讲价,爱买不买。
她到的时候,秋知浅正在整理店里的货。
店里没雇人,里面的东西都是秋知浅自己在打理,就连这些古玩的保养都是秋知浅自己在做。她店里的东西也是包罗万象,只要看到合适的喜欢的就收来,从古书字画到金银玉器泥塑雕刻,店虽小,种类却不少。她店里的东西都是用相应的锦盒装起来摆在博古架上,锦盒前有个小牌子标明品名、价格。不同的价位分不同的博古架摆放。
温徵羽一眼看中一串蜜蜡手珠。
这串珠子的颜色极正,呈金黄色,珠子的纹路如云雾似流纹仿若轻纱,尺寸极其匀称,共有十八颗,搭有两颗青金石和一颗佛头,是清代时期的老物件。从品相上来说是相当不错的,平时特意找都不一定能遇到。
温徵羽很是意动,但价格超过她的预算。她开画室做生意已经有一阵子,把开销控制在预算价内都快养成本能了。
秋知浅走到温徵羽的身边,问:“看上了?”
温徵羽有点无奈地说:“看上了。可这是打算买来送人的,价格超出预算。”
秋知浅笑着说了句:“那就得看要送的人值不值得超出预算了。”
温徵羽想了想,便扭头去看别的。
她看了一圈,没看到比蜜蜡手珠更中意的,不知不觉又绕回到蜜蜡珠子前。
她思量着,虽然叶泠不值得超出预算,可叶泠帮了这么大的忙,送这么一串珠子也不为过。她扭头看向秋知浅,叫道:“秋姐,就它吧。”
秋知浅笑着应了声:“好。”问温徵羽:“要怎么个包装法?”
温徵羽说:“用这锦盒装上就成了。”
秋知浅八卦着打趣道:“那看来跟对方的交情不浅。”
温徵羽略带叹息地轻轻回了句:“一言难尽。”
她刷卡付了钱。
秋知浅把蜜蜡手珠连带锦盒一起从博古架上取下来给她,:“再验验货,货钱两讫,概不负责。”她笑着说道:“虽然是老生常谈,每次都得说上一句,徵羽别见怪。”
温徵羽看了眼蜜蜡手珠,说:“秋姐的招牌在这呢。”她盒上锦盒,与秋知浅道了别,便出了古玩店回家。
她回到家,在客厅遇到温儒老先生。
温儒老先生看见她手里拿的锦盒,乐呵呵地问:“给爷爷买什么好东西了?”
温徵羽:“……”她默默地走到沙发旁,把锦盒递给了温儒老先生。
温儒老先生美滋滋地接过锦盒,打开后看了两眼,便合上了,又默默地递还给她。
温徵羽把锦盒放在茶几上,在老先生身旁坐下,陪老先生喝茶。
温儒老先生问她:“抽个时间去看看车?一直下雨,你上下班和出门都不太方便。”
温徵羽瞥了眼老先生,笑道:“哪能让你给我买,等画室上了正轨开始盈利,我再买。目前还用不着买车,我跟李彬说好了,下雨天都由他接送我上下班。”
她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把锦盒拿到办公室,等忙完工作后,敲响叶泠办公室的门。
叶泠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是徵羽吧,门没锁,请进。”
温徵羽拧开门,进入办公室后,顺便把门带上,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叶泠放下手里的笔,说:“我这办公室来的人不多,画室的工作人员都不太敲我的门。你敲门的力度和每次间隔的时间跟其他人也不一样。”
温徵羽轻轻地“哦”了声,把装有蜜蜡手珠的锦盒放在叶泠的身边。
叶泠狐疑地看了眼温徵羽,打开盒子,看了两眼,取出来仔细地查看了下,便戴在了手腕上,她问温徵羽:“好看吗?”
温徵羽心说:“这话是不是该我问?”可又觉她问这话也不合适。她说:“叶总觉得好看就好。”
叶泠抬起头看向站在她办公桌旁的温徵羽,笑问:“徵羽送我这么贵物的礼物,是不是想追求我?”
温徵羽:“……”她说道:“这是给叶总的谢礼。不打扰叶总工作,我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