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靠在墙边笑着,左手握了一杯水,身上穿着深蓝米白条纹睡衣,悠闲气息,浑然天成。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跑到这来找妳?妳都没有好奇心的吗,学妹?」我力持轻松的笑说,脑海浮现那片滴落地面的艳红。
「好奇心?有啊!比猫还严重呢!」妳缓缓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但同时我也比猪还懒惰,懒得猜、懒得想、懒得问。」
「也懒的解释?」我试探的问。
「解释?」妳疑惑。
我耐不住- xing -子干脆挑明话题:「今天中午妳好朋友不是出事了?闹得全校皆知,谣传说是为了妳。」
此话一出,我立刻感到懊恼,恼自己如此沉不住气。
妳垂着眼,低头思考,风冷。场面更冷。
「学姐是为编辑社采访而来的吗?什么时候校刊开始对校园八卦新闻有兴趣了?」妳的讽刺优雅且冰冷,武装- xing -十足。
「与校刊无关,只是……只是我的一个同班同学是那位学妹的直属学姊,是她托我打听的,如果不是这样,我才不想站在这里吹一、二小时的风呢!」临时抓了个借口掩饰对妳的过度关心。
「没关系,如果妳不想解释就算了。」我以退为进,刻意这样说。
「不是不想,是懒。」妳一脸无谓。
「别人的臆测,可能会带有恶意中伤的攻击成分,妳真一点都不在乎?」反倒是我在替妳紧张。
「攻击成分?让他们去说,干脆说我是同- xing -恋好了!懒得理会!」妳说得一派轻松,我却因妳这一句话面红耳赤了起来。
头一遭被人当面说出「同- xing -恋」这个字眼,而这个人竟然还是「妳」!我立即像被尖针挑起最敏感神经般的坐立不安。
「好吧,那就当我没问过、没来过吧!很晚了,我得走了。」我急着想逃离,深怕眼底心事被妳察觉。
不等妳道别,背起书包红着脸离开,背后妳以灼热目光相送,视线阻断在街角一个转身,我加快脚底速度,希望还赶得上末班车。
回到住处,疲倦的瘫在床上还打了几个喷嚏,吹了一晚冷风,现在头疼欲裂。
领教到妳强烈的自我,以及个- xing -中较不柔软的那一面,发觉我在妳面前反而像个学妹似的。
如果说,妳因外表而引人注意,妳那自以为是与思考方式,才是令人忍不住想窥探的诱因。
就像深入丛林的探险。
感冒了几天,过着没天没地,近乎冬眠的日子。
一早拧着鼻涕写早自习的国文小考,钟响交卷,雅芳马上拎着一包舒洁凑过来。
「妳还好吧?要不要看医生?」
「我还可以……」我虚弱的回答。
「下午两节体育课我看妳干脆请假去看医生吧!反正体育课。」雅芳关心的替我盘算道。
「等等再说……」此时我只想找个栓子把鼻子塞住,橡皮的那种。
感冒让鼻子变残障,却没伤及听力,趴在桌上休息,听着同学谈论关于妳的事,心情有点复杂。
突然间,谈论声音静止了下来,正想睁开眼睛看看怎么回事,雅芳已经一把抓住我:
「学仪、学仪!那个学妹……那个……她来找妳!」
「谁?」我头昏脑胀的问了一句。
「那个学妹啊……她在教室外面!说要找妳….…」
没等雅芳说完,我猛地起身走出教室。
妳竟会主动找我?着实能满足我小小的自尊,强打着精神踏出教室,然而等在那里的不是妳。
是左手还包着纱布的李湘云。
(六)
我渴望,与妳并肩同行而无须任何顾虑。
我渴望,妳重视我的存在。
我渴望,住进妳眼底而再无他人的位置。
我渴望,妳明了我的渴望。
清晨六点整,时分针将圆纵向一分为二的时刻。
星期天清晨的火车站,少了通勤学生点缀,理所当然的冷清安静着。
灰蒙蒙的天色,早餐车上腾腾白烟依旧,整齐排列着三明治,那股温暖,让我不禁想起雅芳。
雅芳是个窝心的室友,会在我熬夜写稿不眠不休忘餐忘食之际,适时递上热面包、热牛奶来关心。
然后端着不以为然的表情叮咛我:「饥饿感是创造力停滞的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