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妖物生+番外 作者:弄清风【完结】(14)

2019-03-21  作者|标签:弄清风 甜文 灵异神怪

  金玉瞬间明了,但仍思忖了片刻,才慢慢说道:“无淮子是我的主人,这没错。南区的位子,是主人举荐他坐上去的,如今主人已经仙逝,你说我忠于主人也好,说我忠于他也罢,都没什么分别了。”

  “尽管是你主人又一手把他拉下来的?”段章反问。

  “事情不是这样的。”金玉摇头,模样有些无奈:“所有人看问题,都只习惯于看表面。主人是在保他,不是在害他。”

  “是吗?”

  “这些事段先生以后可以自己去问他,我不方便多说。”

  “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金玉略显迟疑,司年的名字倒算不上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可就是不知道如果他说了,司年会不会生气。

  蓦地,金玉灵光乍现:“作为交换,我可以在前面院子里挖一棵梨树带走吗?”

  “梨树?”段章挑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对,就当伴手礼,怎么样?”金玉诚挚建议。

  一棵梨树而已,段章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随即吩咐特助安排人去挖。只是他很好奇,妖界的伴手礼真是与众不同。

  随后,两人就南区的问题又深入交流了一番。金玉需要确定段章的意图,段章也要确定金玉到底归属何方,几番机锋打下来,各自心里大概都有个数。

  段章这么大费周章,一部分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另一部分是因为老头子的一个朴素愿望。

  “我不管恩人当年是怎么走的,就现在,我要他风风光光的回来。”段老头如是说。

  金玉也大致明白了段家的意思,心中对此行基本满意。余光瞥见特助出现在院门口,他微笑着看向段章:“多谢段先生今天的款待,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至于刚才的问题——他叫司年,有司的司,流年的年,希望先生能记住。”

  段章颔首:“一定。”

  话音落下,金玉起身告辞。只是在走出院门的时候,他又忽然停下来,回过头微笑着说道:“我相信段先生会很快见到他的,希望你们相处愉快。”

第8章 培训

  当日,金玉把梨树运回鹤山,按照司年的叮嘱种在照野观客舍的废墟上。随后他又将名字一事报告给了司年。

  “段先生说要挖梨树,就得把你的名字告诉他,我就说了。”

  “他什么破毛病?”

  “我也不知道。”

  司年想了想,又不去管它了。因为金玉把梨树要回来的这天,正是卦象上时限的最后一天。哪怕段章知道了他的名字,可他没见过司年,就不可能是那劳什子真命天子。

  当然,司年也不知道他送给段家的一棵梨树已经变成了一片梨园,金玉带回来的那一棵是不是当初的那一棵。反正,他也就是一时兴起罢了。

  把这事儿放到一边,乌金盘龙炉的修补工作也接近了尾声。小金龙每天敷着海藻泥面膜,在一片混杂着Cao木与鱼腥的泥土的芬芳中欲仙欲死,熬了足足七日,终于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污泥尽退的那一刻,它不禁流下了热泪。

  “无量真君在上,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炉,为伟大祖国做贡献,再也不嫌弃这嫌弃那了。”小金龙说得真情实感、涕泪横流,然而司年冷冷一道戏谑眼神扫过来,就让它心生惶恐。

  “又又又怎么了?”一紧张,它就开始磕巴了。

  司年挥手便将修复好的乌金盘龙炉变做车钥匙大小,放在掌心细细观摩了一会儿,指甲轻敲炉盖儿,道:“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克服晕车的问题吧。”

  小金龙顿时哑然。想它堂堂镇观之宝,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怎么会栽在人类制造的汽车上呢?可如果不是它晕车,它也不会在被快递抬下车的时候忍不住发出声音。

  汽油味真是太他妈难闻了,想起来就要呕吐。

  “嗳?你又要走了?”小金龙后知后觉。

  下一站,司年决定去云南走一走。

  他在网上看到说,云南好像是这些年的热门旅游景点,推崇的有,说游客破坏了观景感受的也有,但这在司年眼里都不是什么问题。对于他来说,四野无人的大Cao原他见过,来自深海的大恐惧他也见过,装满游客的景点是什么样子,对他来说反而新鲜。

  人,难倒不是景色的一部分么?

  于是司年根据网上的攻略在洱海边订了一家高档民宿,每天喝茶钓鱼,逗逗湖里的水怪,看湖面上船只载着客人来来去去,倒也挺好。

  而就在这时光悠悠中,鹤山的结界终于要破了。

  金玉:你真的不回来看看吗?

  司年:没兴趣。

  金玉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三个字,良久,笑了笑。屠夫司年冷心冷情,从不会为谁停留,为谁心忧,当真不假。

  金玉:元昼他们呢?总得给他们安排一个去处,不会真的不管了吧?

  司年其实真不想管,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去到鹤山,机缘巧合的一同渡过了妖生的一段时光,这就可以了。何必再捆绑在一起,要谁来负担谁的未来呢?

  南区……他也不一定真的愿意再回去。

  把手机丢在一旁,司年端起茶杯,继续百无聊赖地看着湖上的游船,眼神却略显空茫,似在思考着什么。

  乌金盘龙炉被当做一般的香炉摆放在茶几上,点着两根安神香。小金龙原本睡着了,被手机落在玻璃茶几的声音震醒,一眼就看到了还未暗去的屏幕上留着的那两句对话。

  顿了顿,它又看向司年,观察数秒,心里忽然生出一股荒诞感——司年虽然下山了,可他的心好像还在鹤山,从未下来过。

  因为他此刻的眼神,跟侧卧在客舍里,看着满院细雨中的杜鹃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对于寿数长久的大妖来说,百年时间眨眼而过,算不得什么——可真的是这样吗?司年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他的怨在哪里,恨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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