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土地上的感觉真的很好,船上颠簸的日子实在有些难熬。
西弗珈珞一路晕船,好不容易踏上陆地开心得不得了,兴高采烈地四处张望。
从驻船点深入内陆,穿过大片的田地,有一个安静的村落。
还不知道这个岛上是什么国家,不过根据航海图来看,附近没有很危险的势力,所以不用太过担心。
走着走着,西弗珈珞的脚步渐渐放慢,原本开心的脸也消沉下来。怎么感觉有东西在一路窥探?是不是他多心了?
阿絮问西弗珈珞:“你怎么了,刚才还挺开心的。”
“有点在意的事情。”
阿絮叹气:“你们都有心事啊。”
西弗珈珞奇怪:“‘你们’?还有谁啊?”
阿絮瞥了一眼斜后方。
西弗珈珞抽动眉毛:哇,那边的气压超级低。
蒲牢和慕常羽各走一边,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满面愁容。
阿絮又悄悄偏头望过去,小声嘀咕:“小珈珞,你说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缓和一下她们的气氛啊?”
咦,怎么不回话?
“小珈珞,我在征求你的意见哪,你怎么不回——”
阿絮转过头,愣住。
身边空无一人。
阿絮瞪大眼环顾周围,明明......刚才还在这里的。
什刹大喊:“在那边!我看到一个黑影抱着他闪进后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重阳节安好O(∩_∩)O~
☆、解锁
是春,二三月晴初,日光静美。
神州郎溪县,艾草绿得正好。
不知从何处远远飘来一声远远的呼喊:“踏青去——”
如水的日光下,鬼海十分平静,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巨涛足下,千寻之深,纵使再耀眼的光也穿不透这等的幽深。
只是这安详在海底的皇城却是光彩夺目,被各式夜明宝珠,奇异光石缀得璀璨之极。
那些光晕随着荡漾的水波徐徐散开,沿着水六都的方向迂回流转,再由无数细小的水因子- she -散开来,似浅亦深,似深却又道是浅,最后在偶尔路经的美人颊旁涂上一抹彩晕。
海底皇城里,珊瑚树亭亭玉立,舒枝展叶,欣欣向荣。大头的鳕鱼流连于其间,游到拐弯处,便将腰轻巧地一扭,身后细长的尾气就飘了过来,然后又兴致昂扬地抬起头,漫步而去。倒是那漂亮的蓝鱼对发光的神气珠石充满了好奇,总是徘徊在它们周围,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求知欲,所幸拿嘴去啄了几下。至于那些螃蟹和小虾,干脆就眯起眼睛带起了盹,还有甚者悠悠道:“啊,那个——春日难求,春日难求嘛。”
不错,虽然是深海,但春时的海水的确还是明显比其他世界温和许多。既无寒流,又少涛波,的确是惬意得很啊。
“哎哎,小声些。”老龟敲了身旁的螃蟹小生一下,故意拉长了语气,表情很是严肃,“皇太子来了,小心等会他让你连春日求都求不到!”
“是是是——小生知错了,呀呀——龟老爹您别打我了啊!”
“还敢顶嘴!这厮——现在的年轻人......”
“正午好,苍濂君大人。”宫娥们微微屈膝,笑得很是甜美。
“今天的确不错。”
应声的是鬼海的皇太子,苍濂君。
他心满意足地勾起嘴角,苍青的长袍漂浮在水中,袍边绣着墨色异藤璃花纹,袍身用彩染镂印手法绘以苍龙出海,群螭绕月图;长袍里衬一纯黑冕裙,自中腰系以苍色锦带,缀七七四十九粒玖珠,下摆褶皱皆由青丝衔缝;百褶又参差不齐,似马藻奇鱼之尾,翩跹于空灵的水波中,曼妙得很。
“今儿个大人怎的想起来看公主殿下?”一宫娥打趣道。
“瞧你这丫头说着,像我没心肺似的,不曾来探过你家公主?”苍濂怪罪道,为自己不平。
“错,错,奴婢的错。大人您啊,着实是好皇叔来着,今儿还专程来探探小皇侄女儿。”另一宫娥也跟着凑起了热闹。
“你们哪。真是什么主子什么奴才。仗着皇后疼爱你家小公主,你们也跟着活跃起来了,可不是?”苍濂正色道,剑眉一挑,本就不凡的俊貌是更加光彩起来,那苍色的眉儿是粗一分嫌浓,细一分嫌淡,生得恰到好处。
“大人说笑了。”两宫娥止了笑,拨开一挂水晶帘,“快些进去吧。”
“早当如此了。小心耽误了大事。”苍濂飘了过去,轻描淡写地甩下一句话。
步入中庭,只见得一妙龄少女正浮在一珊瑚树下,指挥宫女们清点着一地的彩贝。
那女孩好比四五月悄悄开放的栀子,绾起的海花髻边别着两朵纯净的海繁花,一双杏核眼,侧脸回眸间不经意透露出些许稚气。她身着一件蕴着点浅青的玲珑芙蓉披风冰丝裙,披光色米白白练缎带,颈边领口缀一圈浅色海葵褶边,在水中轻舞;下身的裙摆犹如锦鲤的尾鳍悠悠摆动,层纱相叠,婆裟起舞。
拣贝壳的宫女看见了对面的苍濂,游到少女身旁,轻声耳语几句:“公主,苍濂君来了。”又匆匆退下。
“皇长叔——”少女倏地转过身,一脸欣喜,轻盈地飘到苍濂身边,边说话边打量起了他身上的那四十九粒玖珠,“您来看简栀,简栀很高兴呢。”然后兴奋地扬起笑脸,“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要告诉简栀呢?”
苍濂笑呵呵地抱起小侄女,“高兴就好,那皇叔以后经常来看你。”他把头扭向那些宫女,宫女们微微颔首示意请安,继而又埋头继续工作。“这次我来看看,大典要用彩贝准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