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狰靠近她,揪一把她的耳朵:“你少说两句行吗。”
“啊,你轻点。”
“我说这边就是这边,要么你自己回去,要么闭嘴。”
“哎哎,阿卿你别扔下我,这破地方太可怕了,没有你我会死啊~~~”
“那你就闭嘴。”
“噢。”葛天星惊叹一声,突然安静了。
阿狰奇怪:“怎么?”
葛天星两眼出神:“我信了,你说的没错。”
阿狰扭头去看:“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不远的前方,紫灰的星尘徐徐散开,露出隐藏在黑暗里的七彩立方,立方的中央有一处凹槽,显然是开启它的关键。
葛天星指指立方:“那个是通向道御封印的结界吧,你有打开结界的钥匙吗?”
阿狰走过去,伸手在凹槽处摸了摸,握拳在金属壁上捶了一下:“妈的,是遥塔密令。”
葛天星掀掀眼皮,向她摊手:“大姐,你不是有吗?拿出来啊!”
阿狰瞪她:“我没有啊,留给丫头了!”
“你说你那个弱鸡的刻印体?”
“啊!”
葛天星踹她一脚:“葛天卿你TM脑子有病吧!”
阿狰举起手,一脸严肃:“等等,让我想想。”她低着头来回走了几步,元神从阿狰的傀儡里抽离出来,叫葛天星捡起阿狰的化傀:“我想除了遥塔密令还有可以打开结界的东西。”
葛天星握着小小的傀儡:“什么?”
龙玉朗缥缈的元神朝她手里的傀儡努努嘴:“我的心。”
立方解锁,绽放出七彩光芒的那一刻,龙玉朗激动地睁大眼睛,元神跟着颤动,就像被风吹得飘忽的火苗,看得葛天星头痛:“阿卿你赶紧钻回傀儡吧,万一等会你这点元神给抖没了怎么办?”
“滚,你就只会诅咒我。”
但是当花了一番功夫击退结界隧道里的魔兽到达封印遗址时,两个人都茫然了,因为等待她们的只有一片空地,除了斑驳的石板,什么也没有。
龙玉朗颓然跪倒,无形的手抚摸石板,却穿了过去:“当年我离开这里时,明明不是这样的......”
可怕的沉默。
龙玉朗的声音剧烈颤抖:“那个时候,这里有扇门,很大的门,那边,那,还有那,有钉着魔兽石像的锁链......为什么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抬起头,俨然一头无助的幼兽,悲恸又失落地询问童年的好友。
葛天星看清她的脸顿时慌了神:“卿、阿卿......阿卿!”
“啊?”龙玉朗迷惘地看着她,浑然不知自己的脸上淌着四条猩红的血泪,触目惊心。
这个地方,原本她以为保留着最后希望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记忆深处,分不清梦还是现实的地方,不知属于谁的话语温柔却冰凉。
——我觉得就算你拜我为师意义也不大,因为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是我第一次到这里,或许以后还会来吧。
——你真的那么执着于变强吗......我明白了,我教你。
——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做出的选择付出代价,小玉,我走了。
龙玉朗贴在冰冷的石板,元神逐渐变得模糊。
没有了。师父,你留下的痕迹,渐渐的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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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常羽捂着耳朵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停叹气,一阵折腾后出了一身汗,她躺平身,忽然感到一只手贴上了她的额头。慕常羽敏锐地扣住那只手腕,但立马闻到熟悉的气味,绷起的神经松懈下来,她埋怨道:“樱桃,是你啊。”
雍容华贵的妇人矮身坐在床头,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睡不着吗,库库尔坎?”
慕常羽垂下眼睫,用手指揉太阳- xue -:“嗯,脑袋有点痛。”
樱桃帮她按摩头部,问:“有想起来点什么吗?”
慕常羽望着天顶:“没有,脑子很乱,只有很零碎的画面,嗯......像是白色的纱,银钻,很多很多眼睛,金色的翅膀......还有,我很伤心。”她蹙着眉捂住心口,“这里很痛,拼命想要得到什么,但是却不得不去摧毁。”
“嗯。”樱桃帮她梳理头发,问:“你和诏谕之契的刻印体怎么样?”
慕常羽笑道:“小柳絮很好啊,对我也很好。”
樱桃凝视她片刻,慈祥地抚摸她的脸颊:“真的吗?如果你没有认错人,那么她曾深深地伤害你,库库尔坎,你要找回残酷的真相吗?”
慕常羽的胸口泛起鸦青色的光芒,从她体内析出一枚简朴的令牌,令牌上赫然刻着“遥塔”两字,她双手握住遥塔密令,护在胸前默默祈祷。
慕常羽说:“我相信命运,虽然感受不到爱情,但我的命运告诉我,我爱她,过去在某个时间,某个地方,我曾有愧于她,所以今世报来了,我要还给她。”
樱桃目色深沉:“你想起她的名字了吗,是宋明絮,还是葛天绪?”
“不,都不是,我不记得她的名字,”慕常羽坚定道,“但是我认得她的灵魂,只要我们相见,我就知道是她。”
......
“库库尔坎,你将因此错过回归‘巢- xue -’的机会,我体内的灵石告诉我,秀城的使徒即将降临,这是我们重启‘万维隧道’跨越世界的唯一机会。”
慕常羽打断她:“我知道。”
“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秀城降临时我不会再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