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事让李老为难了,只是我觉得打造这对匕首的前辈也是希望它能为人所用,而不是成为一对摆设,搁置高楼。”看了眼李老的神色,唐以青又道,“说不定哪一日这对匕首可以救得一条性命,对比死物,李老难道就真的不能忍痛割爱转让给我吗?”
招待着两人在堂内坐下,李老思考良久,回屋取了那对‘血璧鸳鸯’过来。陈牧驰早已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便心生好奇,如今能够见到真身,不由有些期待。紫檀木制的四方盒子,打开来,一层黄色绸缎垫底,一长一短两把赤红色匕首静静躺在其中。唐以青拿起那把长点的匕首轻轻拔开,只见一抹流光闪动,只觉阵阵寒意袭来。
将那把稍短的匕首拿起来寄给陈牧驰,李老道:“拔出来看看。”
陈牧驰依言拔开匕首,同样一抹亮银闪过,两把匕首交相辉映,唐以青的刀刃上瞬时浮现一副血色鸳鸯图,陈牧驰手中的匕首则写着“血璧鸳鸯”四个浮图般的文字。
李老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浓浓不舍,“你们能够拿着这对匕首,也算是缘分。老朽便送予你们了。不过,剑,却是要付银两的。”李老哈哈一笑,颇有几分年轻时的豪气。唐以青明白,这对匕首对李老来说是无价之宝,因而他宁愿送也不收一两银子。将这份情谊记在心上,唐以青与陈牧驰又在李老店里挑了一把简单无华的长剑,便离开了那家“李氏兵器坊”。
回到军营,唐以青将那盆植物放在房间里的窗台上,呆呆盯了许久,而后叹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脑袋,有送人破花破草的吗?”嘴上虽这么说,唐以青却还是难得耐心的取了些水给花盆里浇上,又看了一眼才罢。
坐回床上,他拿出那对匕首看了许久留下那把长点的匕首,将另外一把稍短点的匕首装进紫檀木制的盒子拿去陈牧驰屋子。
因为刚刚大战一场,两军都要休息,暂且应该会安定些日子。心神一松,陈牧驰想着多日不曾沐浴,便让人帮着打了些热水,泡起热水澡来。
而这边,唐以青看天才刚入黑,也没多想,拿着盒子便冲进了陈牧驰的房间,边进屋,他边道:“牧驰,这‘血璧鸳鸯’……”
只是,看到眼前景象,话音戛然而止,陈牧驰一时也愣在当场。
第十六章:身心交融
墨发如云,湿湿打在肩上,一张平凡无瑕的脸在水汽的缭绕下微微泛红,外表看起来文弱,身材却不似表象那般瘦骨伶仃。视线往下,是一双红缨灵立,再往下,便被水所覆盖。此刻,陈牧驰的身体微有些僵硬,但看唐以青毫无波澜的神情,他不由垂了眼,平复下复杂的心情。发稍的水珠顺着陈牧驰的脖颈轻轻划过锁骨,自胸膛没入水中。唐以青顿时有些口干舌燥,掩饰的偏过头,他道:“是我唐突了,刚才应先敲门的,还望牧驰莫怪。”
抬起头,神情淡淡,闻言陈牧驰轻笑:“无妨,你我皆男子,并无什么唐突之说。”看唐以青不语,陈牧驰道,“将军此时来寻我所谓何事?”
“这个给你。”走到浴桶便,唐以青将紫檀木制的盒子寄给陈牧驰。陈牧驰接过一看有些惊诧,“这不是‘血璧鸳鸯’中的一把,将军为何给我?”
“你虽不会武,但留着这把匕首说不准会有用上的时候。这对‘血璧鸳鸯’是以寒赤铁打造而成,尤为锋利。匕首体积虽小,在关键时刻却正有出其不意之效,你贴身收着,用以防身。”唐以青居高临下的看着陈牧驰,看着水中若隐若现的身体,他感觉全身血液似乎有些躁动。
陈牧驰将匕首放进盒子里寄给唐以青道:“这般难得的兵器放在我身上只是浪费,将军还是送给可以发挥其作用的人吧。”
唐以青挥手推向陈牧驰,语气间带着些许不耐,“说送你,你便拿着。”只是他心烦意燥,用的力气稍微大了些。这一挥手,盒子自陈牧驰手中滑落砸向水中。唐以青眼疾手快,急忙伸手去抓盒子,盒子本该稳稳被接住的,可惜陈牧驰一时失手,也是手忙脚乱的伸手。盒子倒落到了唐以青手中,只是在他手背上却还覆着另外一只消瘦纤长的手掌。
湿热的温度自手背一丝丝传来,空气似乎在那一刻静止,只余下两个相距甚近的呼吸。陈牧驰不自在的想要抽回手,却不想唐以青手一翻便抓住了他的手腕。紫檀木制的盒子落入水中,激起几朵水花,浮浮沉沉。
呼吸越来越近,就在双唇即将接触的瞬间,陈牧驰脑中忽然一清,他猛的推开唐以青,眼神中已带上疏离,“将军可是又认错了人?”
唐以青呆呆看着陈牧驰,心里瞬时闷得发慌。
“牧驰,我若说我……”刚欲开口,外面却突然有个大声爽朗的声音响起,“先生,你在吗?”
听着声音有些熟悉,陈牧驰略一思量便想到了青山。他试探的问道:“可是青山在外?”
嘿嘿憨笑一声,青山摸着脑袋说:“之前听到先生的名字,我还以为是重名的。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陈牧驰看着现下自己的摸样,只得道:“你在外面等一下。”转而又对唐以青道,“将军还请回避。”
唐以青此刻心情正差,听了陈牧驰的话,看了他一眼便向着门外走去。快走到门边,身后传来一阵水声。不由回头,却看到陈牧驰站起身正欲跨出浴桶,水从他身上缓缓滑下,仿似贪恋那方肌肤一般。喉结滑动了下,唐以青将门开了条缝,出去后便紧紧闭上。
在外候着的青山原以为是陈牧驰,此刻一看却是唐以青从屋中出来,一时有些疑惑:“将军怎么在此?”
“有什么不妥吗?”唐以青神情冷漠的瞥一眼青山,径自从他身边掠过。青山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低着头,直到唐以青走没了影,才小声嘀咕道,“我就随口一问,有必要那么生气吗。”
正想着,便见陈牧驰走了出来,头发尚自滴水。青山一见陈牧驰便抱怨道:“大将军怎么在先生这啊,刚才看他的脸色似乎很冷,是不是先生惹将军生气了?”
视线停留在那没有人影的路尽头,陈牧驰心底泛起一丝苦涩,做那个人的替身,他如何甘心。
“先生!”重重喊了一声,陈牧驰才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笑笑,陈牧驰开门让青山入内。一进门看到那个浴桶,以及那微微泛着烟丝的水。青山笑道:“先生原来正在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