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该是在碣曦的。”青山说罢,唐以青忍不住呢喃,“为什么会在碣曦,当初我派人潜入碣曦军营并未发现牧驰的踪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山挠挠脑袋,憨声道:“这个我不清楚,但是先生当初的确是为了将军才去碣曦军营找雅部南休的。”
“你说什么?”声音蓦然拔高,那张冷漠的脸在青山眼中呈现出难得一见的震惊。
深吸口气,青山觉得不该听陈牧驰的话,如今看到唐以青这副模样,他也不大忍心继续隐瞒下去。于是便将陈牧驰曾经告诉过他有关雅部南休的事同唐以青说了一遍。唐以青听完,呆呆愣愣的一语不发。青山以为他不会开口,却听到唐以青呢喃低语:“此生,你是我的。”轻柔却坚定,让人无可置疑。
第二十六章:碣曦帝陨
忙忙碌碌一年,这春节大半个月时间却是众人最为悠闲的时候。在朝为官者可以得大半个月的假期,俸禄却不减分毫,这自是皆大欢喜的事。今年与往年一样,整个春节期间充满了喜庆,意外的是,在元宵节那日,碣曦却突然如一池春水扎入了一条巨石,顿时暗潮汹涌。
碣曦国自古民风彪悍淳朴,因而对于有些事情却是无法忍受的,比如说人间伦常,断袖分桃之辈。而这两点却恰恰被那引起巨大轰动的两人占全了。碣曦子民一片惶恐,有人低声询问,阿萨邑威陛下果然与他的亲生儿子有不伦之恋?有人爆吼,不顾伦常、违背天道的人怎可带来碣曦走向辉煌。也有人怀疑,此事恐怕是诬陷,做不得真。同时也有人揣测,这可是一个天大的阴谋?无论怎么想,这一池春水是被搅乱了,碣曦顿时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濂福宫,阿萨邑威看着桌上纷纷呈来的奏折,气的将其扫到地上。冷霄走到他身边,从身后搂住他的肩膀担忧道:“要不你便将我交出去吧,我不想连累你。”
“霄儿,这件事你不用管,我倒要看看谁敢动你。”说着返身将人抱到怀里,眉宇间的沉重却未减丝毫。
这时,守在外面的太监低头走进殿内禀报道:“陛下,左相右相以及众位大臣在外求见皇上。”
“不见,让他们通通给我混回去。”大怒的看着瑟瑟缩缩的小太监,阿萨邑威只觉得胸腔中有一袭怒火无处发泄。
小太监跪爬在地上,不敢起身就那样退了出去。一出门他才发觉衣衫几乎已经湿透。轮着有些发软的双腿,小太监走到濂福宫外哭丧着脸对众位大人道:“今日陛下事务繁忙,还请诸位大人先回去吧。”
“烦请公公转告陛下明日我们再来。”左相万重山面上无什么表情的说道。一听这话,小太监顿时盯着一张苦瓜脸,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莫非是公公没有禀告陛下我们来此?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的,嗯?”右相梁从回笑眯眯的盯着小太监,口中却说着让那小太监寒颤的话语。此话一出,小太监立马跪地道,“诸位大人,陛下盛怒,不愿见诸位大人,奴才也实在没办法。”说着险些哭出来。
这守门的小太监是临时替换过来的,哪里守得住那么大的罪名,一听那话当下就吓得什么都说了。
“右相觉得我们现下该如何是好?”隶属右相一派的一个官员问道。
梁从回没有回答,而是转而问万重山,“万相觉得如何?”
“忠君报国是我们臣子的本分,陛下现下被奸人所惑,我们自该清君侧,正国威。”万重山此话一落,梁从回便反驳道,“可那人亦是皇家血脉,虽然母亲出生卑微,到底是陛下的亲生子,如今又套着那层干系,陛下恐怕不会同意。”
冷冷看了一一眼梁从回,万重山冷笑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虽说是陛下私事,但却会动摇我碣曦根基。若此事不了结,以后要如何服众?难道梁相想看到我碣曦以后皆是一群不顾伦常,不顾天道的无耻之徒?”
梁从回脸色不善的看着万重山,最后只得假笑道:“万相真乃我碣曦的楷模。”身后诸位大人也都随声附和,梁从回眼中不由冷光闪烁。
这么一闹,阿萨邑威却是多日不曾上朝,尽管万重山等人依然每日前去濂福宫求见,却从未见到阿萨邑威一面。
这日,诸位大人又来濂福宫,阿萨邑威已是暴怒不已。冷霄在身边安抚他都未能平复他心中的焦躁。雅部南休在府中呆了几日终于姗姗来迟的出现在众臣面前。众人一见他,顿时如同见到救星一般。雅部南休面色沉郁,看着诸位大臣面有愧色道:“真是让诸位大人见笑了,父皇他……”话却是说不下去了,顿了顿,他看着左右相沉声道,“此时关系我碣曦纲常大道,南休现在便去见见父皇,请求他迷途知返。”
“二王子大仁大义,真乃我解析之福。”万重山赞许的颔首,梁从回也一扫忧虑道,“二王子与陛下毕竟是父子,或许陛下能听得进去。”
“劳烦诸位大人在外稍等。”他目光一一诚恳的扫过众人,回身对已经换了一个的守门太监道,“请公公代为禀报南休前来求见。”
那公公思虑了下还是赶紧跑了进去禀报,不久他便出来了,自是脸色却颇不自然,雅部南休面做悲痛,“莫非父皇不愿见我?”
看那守门太监点头,雅部南休目光一凝道:“今日,我必须见到父皇。”说着便闯了进去。那些小太监知他身份不敢强拦,雅部南休这一冲便到阿萨邑威休息的内殿,只见阿萨邑威坐在殿内,冷霄神色温和的陪在他身边。
看到雅部南休,冷霄淡淡一笑便掩下了所有神情,而阿萨邑威一看到雅部南休,寒声道:“你来做什么?”
“父皇,请您不要再错下去了。”双膝跪地,雅部南休低下头,眸中却带着冷笑。
“朕何错之有?你们一个个的来逼朕,霄儿是我的心头肉,杀了他等于要我的命。”阿萨邑威说完,冷笑的嘴角便弯起一抹残酷的笑。可惜阿萨邑威并未察觉。
“父皇与亲生血脉发生不伦之举,已是天下皆知的事,难道您还要执迷不悟,让我们碣曦被他国耻笑?”此话说得不卑不亢,听在阿萨邑威眼中更是火上浇油。他猛然转身抽出挂在墙壁上的宝剑,走向雅部南休道,“朕的事,何人赶来胡言乱语?”说着举剑便刺。
雅部南休故意不多,生生受了这一剑,剑偏心脏三分,看起来却似正中心脏一般。一件刺下去,阿萨邑威也有些怔住,看着嘴角缓缓流下鲜血的雅部南休,他的头脑也为之一清,他这到底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