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反驳,又想起来晚上的事,于是“哼”了一声,没理她。
诵诵一会儿进来道:“蔺姑娘就在不远处的隔间,杜姑娘和蔺姑娘隔了两间,比这里要远些。”
我一喜:“这韩承灏是个有眼色的,你去找老头子要些本宫先前用的伤药,给他送过去。”
诵诵又出去了。
第10章 第 10 章
这一天到晚上,我冥思苦想许多找吃吃的借口,都不成了。因我想到了薛霓裳。
之后,我等诵诵回来,又让她去找韩承灏,另备小舟,南下改取道洛州。
二哥在洛州,薛霓裳不知想要作甚,可此事但有回环余地,我便得去一遭,多少也能露脸贴个好。
因是顺流,入夜时便到了。二哥应该是提前得了信,却假意不知。只洛州州官一副慌张的样子赶至迎接。
到了住处,我叫韩承灏去找二哥,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二哥准当会找理由不过来。于是我便跟韩承灏一同过去。
二哥在人前还知道给我留几分薄面,装作惊喜欲狂的模样,将我迎进屋子里,转眼就成了嫌弃,竟然不让人给我斟茶,咄咄逼人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良心话,二哥唇红齿白,模样周正,只可惜是个男人。
幼时我总当他是个姐姐,镇日当成宝贝疙瘩黏着,连沐浴都要一起。
现在想来,真是不堪回首,我一个如花似玉的花骨朵,跟着他这个小流氓到浴池边上,他直接脱了裤子,露出自己的小几几,把我吓得当场“哇”得就哭了。
自那之后,我再不把他当宝贝了。
他有些不耐烦:“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在这里的缘故,韩承灏早说了你有事改了道过来的。怎么现在哑巴了?”
我在心里记了韩承灏一笔。二哥说着又冷笑了:“在父皇面前不是能言善辩的,怎么,这次又有什么锅要背?”
我怒极:“我在二哥心里就是这种人?”
他很是惊疑道:“原来不是么?”
我板着脸:“事关二哥的前途,到底要不要听?”
“不要。”
我正准备开口就噎住了,心里来回好久才冷静下来把人都支出去道:“二哥可知道追星楼最近出了件大事?”
二哥还是那副死样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极其愤怒地翻了个白眼,二哥很是吃惊:“天呐,你不过从京都出来这几日,究竟都学了些什么?念念都不管的么?”
我小心回头觑了眼,确认念念不在,于是坐下道:“薛霓裳她弟弟被人杀了。”
二哥一顿,我问他:“二哥的金箭头有多少?”
“二十枚。都是以前不懂事时的闲心,耗时费力得很,便没有多做,后来就不用了。”
我将薛霓裳的弟弟之事与他讲了,问他:“这箭头现在可还齐全?数目谁可作证?”
二哥却是问道:“薛霓裳可还有说些别的话?”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没有了。”
“我晓得了。”二哥说完又问:“还有别的事吗?”
我想了想道:“二哥要记着妹妹的好。”
他瞧我的眼神立刻意味深长起来。
我不等他说些什么,就赶紧告辞了。临走他又问:“薛霓裳之后还有去找过你么?”
说起这个,我也觉得不妥,薛霓裳堂堂追星楼楼主,即便因为弟弟之死而心痛,但亲自找来,与我三番两次说话,真正取箭头时反倒让个旁人来了,怎么想都想不通。
还是那句,我不过是个公主。她万万没有如此做的道理。
我摇摇头,二哥这时又道:“没有便好。你且游你的大舫,其他的不要再想。”
我只得点点头,这才觉出不对来:“这人真是死在了金箭头之下?”
二哥瞧着我道:“你不问这事,以后你有求于我的事,我也不问。”
我一听,爽快走了。
洛州邻近慈朱国,慈朱国便是克尔泉的母国。我只晓得,二哥来此,好似是要和慈朱国联合去打伏厥国,其中复杂得很,父皇说为我的脑瓜子考虑,就不与我多说了。
大概是觉得此处不安全,二哥命韩承灏连夜送我走。小舟虽小,却也设备完全,只是不如大舫安稳。
与吃吃分离的第一晚,虽然她总是甩我脸子,但仍旧想她。
我睡不着,干脆坐起来,就觉得小舟猛地一晃,紧接着外头像是打起来了。
诵诵出去看了眼就回来,从包袱里抽出把长剑:“殿下坐稳,有刺客。”
我竟不知诵诵原来还有这手,猛地看向念念。念念把我往身后一拦:“殿下别瞧了,诵诵是陛下安排的护卫,和奴婢不同。”
简直不可思议:“你说诵诵是男扮女装?”
小舟摇晃的幅度变大,我站立不稳,被甩出了蓬屋,眼前一刀疏忽而至,又被挑开。
诵诵一把拉起我,交给念念。
真是好险!我心跳得飞快,转眼看到小舟旁边已经倒了几具尸首,有侍卫的,也有黑衣人的。
韩承灏那边已经受了伤,诵诵回头和念念目光一对,我心道要糟。果不其然,诵诵拉着我就跳下水里道:“闭气!”
我们一下潜入水里,诵诵身手灵巧,入水如鱼。
我们出水时,已经游出好远,诵诵拉着我一刻不停往前。我看了念念一眼,她的身影已经不大清晰了,在夜间像抹影子。
那影子一个趔趄,小舟上的灯跟着熄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乌漆嘛黑的,我也不晓得诵诵是怎么判断方向的,只是觉得自己一直被拉着往前。我听到诵诵深沉的呼吸声,脸被水浪一下一下拍着,又疼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