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摆手,想到蓉蓉和吃吃,就忍不住闹心又惆怅地叹了口气:“本宫自个儿走走。”
一路打听着过去,我顺便打听了吃吃的住处,其实我也就打听打听,不过去。
谁知蓉蓉与吃吃竟挨着,和我却隔了十万八千里。我一进去,还没来得及说话,蓉蓉身边的青黛就叫着行了礼,一面笑道:“正巧我家小姐刚刚和蔺尚书家的姑娘提过,公主殿下这就来了。”
我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然后就见里头俩人并玉一般走出来,齐齐准备行礼。
我快步上前,总不好只扶蓉蓉一个,就连着吃吃一起扶了一下。这一下恰恰挨着半截袖子半截手腕,我也顾不得气吃吃说要早些休息却又来找蓉蓉这回事了,背着手进去,都不敢用扶她的这只手去端茶杯。
蓉蓉问我:“殿下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喜事?”我连连摇头:“没有没有,还早着的事情。”说着我就忍不住心喜:“但这一遭,本宫总是要去做些事情来成就这一桩喜事的。”
哪里蓦地传来一声“咔哒”,我看过去,吃吃正不紧不慢地挪着茶杯,垂下眼,一副我佛慈悲的样子。
可真好看。
我不敢多看,赶紧又看向蓉蓉:“蓉蓉,我就是来瞧瞧你。”
蓉蓉对着我笑:“有一个殿下,又有瑶玉。蓉蓉福气至此,如何敢不好起来?”
我心里琢磨着这两个字,一阵牙酸。我就知道!她们准当有一腿!我的伴读!和我的心上人!有一腿!
第4章 第 4 章
我噌得站起来,走了两步,被蓉蓉叫住:“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蓉蓉哪里说错了,或者招待不周?殿下如何突然就变脸了?”
我胸脯起伏几阵,半个字吐不出来。倒教吃吃抓住了空,呛道:“殿下想必听着‘瑶玉’两个字气不顺。”
对!我点点头,接着就见吃吃甩袖走了。我连衣裳边角都没摸到,只容得说了个“诶?”
蓉蓉追了半步又停下,转身看着我。
“看本宫做甚?”我莫名其妙,“她怎么说走就走?”
蓉蓉问我:“殿下为何听不得瑶玉的名字?”
“本宫就是听不得。”我总不能说我醋你这般喊她。
蓉蓉摇了摇头:“时候不早了,殿下也该回去休息了。蓉蓉身体无碍,也要准备休息了。”
我点点头,走出来,路过吃吃院子的时候忍不住压着嗓子朝里喊:“你走什么?是觉得我来这里碍你俩的事了?我就来!我就来!我是个公主!父皇与本宫说过,这天下除了皇位,本宫要什么都给我!你也一样!”
里头的门一下子打开了,我吓了一跳,来不及看,转身就跑,一直跑到屋子里关上门,才得空拍拍自己砰砰跳的小心肝:“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本宫说得不大,没听到,铁定没听到!”
念念瞅着我:“殿下做甚亏心事了?”
“这说的哪里话?”我就着诵诵端来的水洗了脸,问她:“你今日问时可晓得她们带了多少莲蓉糕?”
“莲蓉糕隔夜就不好吃了。”念念接过话,给我洗脚:“殿下是公主,蔺姑娘也是尚书家的千金。”
收拾好,把念念诵诵赶到外间休息,我百无聊赖躺在床上,刚合眼,就被一阵毁天灭地的动静吓醒了,嗖得坐起,就见自个儿屋顶破了个洞。
有个仙女飘香带乐地落下来,一步步走到我跟前,然后抬着我的下巴,冷着脸微微侧首端详。
因为离得近,我借着从房顶落下的光看到她两侧鬓边有两团火焰似的纹路,一直烧到眼角。
我心里是生气的,我好歹是个公主,不能失了皇家的脸面,于是拍掉她的手——没拍开。
她捏着我的下巴,话说得客气,手却一点不客气,仅仅露出的那好好一双眼愣是盯出了刻薄的味道:“听说公主殿下驾临,追星楼薛霓裳有失远迎。”
哦,这个我晓得,追星楼,薛霓裳,绝色大美人。她遮了半张脸,绝色不绝色看不出,不过鬓边的那两团火焰看着倒很是有气势。
我挺有自知之明地安分坐着,忍着疼道:“本宫倒觉得薛楼主有失近迎了。”
她停了一下才松手,站直道:“公主殿下送得礼重,霓裳自然不敢怠慢,连夜躬身亲自来谢,倒是霓裳思虑不周了。”
“深夜破顶而入,搅人清梦,何止思虑不周,根本就是没有过过脑子。”父皇常与我说,不论文谈武论,皆要出其不意,先发制人。
谁料那薛霓裳闻言也不着恼,反倒轻轻巧巧笑了声:“那霓裳明日再来拜会公主殿下。”
“……”说好的“敌方必反应不及,若趁此追击,必势如破竹”呢?父皇骗我。我回道:“薛楼主惯做随心随- xing -之事,想来就来。”
她客客气气奉承了几句,就带人又飘香带乐地走了。
我披上外衣,走到外间看着昏过去的念念诵诵,叹了口气,隔着门对赶过来的韩承灏道:“你从此不要叫韩承灏了,叫黄花菜凉吧!”
之后我吩咐韩承灏:“这种事情没什么可紧张的,不必打扰其他人,给我准备个屋子即可。”
我想了想又把他叫回来:“不用特意独立出来,就和其他人一般就好。我看蓉蓉那边好像有空屋子?”
韩承灏当即应声而去,很是上道。
我琢磨着如果念念真看上他了,也不是不行。
之后我打发韩承灏赶紧准备船只,明日一大早就走。
念念和诵诵刚移过去就醒了,念念扒着我的下巴看了被捏出印子的地方许久,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我倒是不怎么生气,开了一条窗缝往外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