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生气吧。”他明知故问。
“这不是废话么!”我不想理他,“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那你……都想起来了么。”他弱弱问道。
“想不想起来又能怎样呢,既然可以不想起来,又何必非要想起来!”我狠踹了他一脚,“你可以滚了,以后都不用来找我了。”
“唐颂,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是真心向你道歉,我也不求你一定原谅我,只想你早点释怀……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话,我只想你不要陷进糊里糊涂的- yin -影里,与此在莫名的恐惧里不能自拔,不如就把伤疤揭掉,让你可以直观的看到真实的伤口,或者你就能释怀了……”
我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什么鬼逻辑,还揭掉伤疤看伤口,不怕感染么。
至少也会心烦吧。
“我很喜欢你,”他继续说道,“但我知道没可能,毕竟没人会喜欢给自己造成创伤的人,请你相信我之所以要让你再回想起那次不愉快的事情真的单纯是不想你靠部分遗忘来躲避事件带给你的伤痛,因为这显然不够彻底,我能看出来你自从和付郁在一起后就变了很多,更接近自己本来的样子了,有她在你才能卸下面具生活,所以我才敢把这件事再提起,因为即便我不说你以后也会想起,只是到那时我就不知道你会怎么看待这件事了,也可能更糟……”
“那由你告诉我你就觉得我应该往好了方面发展了是么,”我冷哼,“原本我都已经忘记了,现在你又把它摆在我面前,让我再次想起以前发生的糗事,你觉得我该谢谢你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辩解,“其实你并没有真正忘记,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我只是想你早点打破这层障碍,早点释怀从新开始,而且请你放心,我爷和我说过,他当时虽然猪油蒙了心,但是当时也是未遂,所以他并没有对你造成实质- xing -伤害……”
“所以我就该感到庆幸,该感激涕零了是么,没有像其他那几个孩子一样,因为无知而稀里糊涂被他占了便宜?”我怒目,看他一脸无措的表情甚感心烦,“滚,马上滚,别让我看见你!”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默默地转身离开。不用说,他的“好意”作废了。
他根本不懂当年我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接过那老头递给我的糖葫芦的,也不会知道老头的weisuo举动对我意味着什么。
他什么都不知道,仅凭着自以为好意的决定做着他以为对的事情。
他那个瘫痪在床两年的爷爷又会告诉他什么呢。
一切不过是靠多年的沉淀得出来的那一点结论罢了。
我坐在返程公交车上,再次陷入回忆:
在我摔下楼梯从昏迷中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关在一片漆黑里,可见度不过半米。我不知自己在哪里也不敢乱动,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一点动静,黑暗中透进一道光亮,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原来是栾牧,他拿着一些吃食递给我,“饿了吧,吃吧。”
“这是哪?”我问。
“爷爷的废弃仓库,放破烂的地方,”他说,“爷爷让我给你送些吃的过来。”
我起身就朝光亮处走去。
他放下吃的拉住我,“你干嘛去?”
“回家。”虽然那个时候我并不想回家,我只想离开这。
“你不能回家,”他不让,“你会把这件事告诉家里的。”
“当然要告诉家里。”
“不行,你不能说,我爷爷会被抓起来的。”他不同意。
“你爷爷做了坏事,他当然要被抓起来。”
“那不行,我爷爷要是被抓我就没地方去了。”他有点急了。
“你可以回你爸妈家。”我就要往外走。
他拉着我不让我走,“我爸不会来接我的,所以你不能走。”
“你爸接不接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犹豫了一下,“那以后我们还会是朋友么?”
“不会,我不会再和你做朋友的!”我当即回道。
“可我很想和你做朋友啊。”
“你和你爷爷生活在一起,你爷爷是坏人,那你长大了也会变坏的,我才不会和你做朋友!”我甩开他,转身就跑出了仓库大门。
“唐颂!”
……
回忆结束我回过神,汽车刚好到站,我就下车,一路默默的回到了学校。
学生已经回去了大半,只剩下一些班级个体的同学自发组织的小群体还在那嗨。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撞到一个人的怀里,抬起头,是唐铭。
“老哥,你怎么在这?”他早就毕业一年了。
“你毕业,我当然要过来祝贺啊,结果半天找不到你人。”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旁边,问道,“付郁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我随意看了一眼,“可能先回去了吧。”
“你们没在一起么?”
“啊,我刚才有点事。”
“那也有点奇怪啊,”他有些猜疑,“她不在你旁边就算了,怎么她电话也打不通了呢?”
“打不通电话?”我一愣,随即掏出手机,“什么时候?”
“一直没打通啊。”
我就回拨了过去,打通了,但没人接。
再拨就挂断了。
我就有点慌神了,打了好几个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靠,怎么回事啊!她为什么不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