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致无尽的岁月与我爱的你(5)
“办公室不能抽烟。”沈措不客气地从谭帅嘴里把没点上的烟拿了出来。这个动作忽然让他想起了昨个夜晚,同样这么做了的林北声。
那双比漫天星子还闪烁明亮的眼睛,逼得人不得不与他对视。
别有用心。
但是,有趣极了。
便是沈措本人也没察觉,他的唇边极不彰显地露出一个笑容。
“那个Vanessa真是不错,脸靓胸大屁股还翘。帮你这缺疼少爱的哥们介绍一下呗。”
“人家有老公了。”
“有老公更好了,叫上一起玩……”
一脸送客的表情,“再不说正事儿,我真的叫保安了。”
“我……我想向你借个地方,”谭帅咬了咬牙,几番欲言又止。“你公司底楼的那间茶艺工作室,我来接盘,开酒吧。”
“这儿的市口可不算好。”稍稍一琢磨,当下了然一笑。
“不为赚钱。”
“为了弘扬艺术?”明知故问。摆明了寒碜他,咯着他。
“没错,为了弘扬艺术。”谭帅顺台阶而下,朗声笑起。“再说,咱接受爱国主义教育这么些年,骨子里就是个老红军,不能让那么好的画家成了日本人嘛!”
“好,我记下了。”沈措勾唇笑了笑。
邱岑歌的画展未映先热,画廊基本也定下了要花落此地。
图什么?不就图个“抬头不见低头见”么。
醉翁之意,谁揭穿谁残酷。
“这些年来飞日本的机票我买了无数张,可每一次都在即将成行前,扬手撕个粉碎。”走出沈措办公室的时候谭帅忽而回过头,炯炯发亮的目光十分笃定,神色非常认真,“行尸走肉十余年,我他妈根本就不算活着!我想过了,做人哪儿跌倒的哪儿爬起来。权当自己生了场大病做了场大梦,而今也该是梦醒病愈的时候了。”
林北声打了个招呼,还未读完幼稚园大班的秦尔妃,就直接插班进了一所重点小学。
正是孩子们放学的时候。一群一群活蹦乱跳的小东西跑出来,仿佛一群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来接女儿放学的秦藻,在校门口看见了她这生最不愿意再见到的人,白未果。
白未果蹲下身帮秦尔妃整了整衣领,像个大姐姐在悉心照顾自己的小妹妹。然后站起身,对着怒气冲冲跑上前来兴师问罪的秦藻轻轻一笑,“沈措没时间来关心女儿,我替他来,不可以吗?”
“白未果,我警告你,离我女儿远一点。”将女儿一把拉过,护在怀里。
“易怒的女人老得快。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这个道理都不知道?”白未果深知如何能打击和摧毁这个女人,冲她眨了眨自己那大核桃似的圆眼睛,“哦,对了,有句话我一定得告诉你,”漂亮女孩格外甜美地绽出一笑,“沈措说你在床上的样子就像一条死鱼。”
年轻就是好。
轻轻一甩马尾辫,冲秦尔妃挥了挥手。走了。
钻进街角处的一辆黑色奥迪。她与车里的男人一同冷眼看着在人来人往大街上哭得完全失仪的女人。
那个女人掏出手机,应该是给自己的前夫打了一个电话。
“你在激怒他吗?”白未果看向身侧的男人。
“你可以给我银行卡号,我把钱汇给你。犯不上每次都出来见面。”林北声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因为,我想见你啊。”凑过头去向他靠近,白未果眨了眨圆滚滚的大眼睛,用一种妩媚女人的眼波不断挑逗着驾驶座上的林北声。故作神秘地说,“你知道么?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似曾相识。”
微微侧过脸,林北声礼貌地笑了笑,“我也觉得。”
到底是小女生,成年人的调情手段她做来生涩而且别扭,还不如利用年轻貌美的资本单刀直入。意识到这点的白未果将自己的裙子高高撩起,将内裤拉扯下一半,露出一小片黑森森的丛林。她说,“再过一年我就会度过自己十八岁的成人礼,你看,我不是小女孩了。”
林北声面无表情地朝她的下身扫了一眼,然后挪开了眼睛,问,“沈措有什么不好么?”
“没有,他很好,对我也很慷慨。作为情人,简直完美得无可挑剔。可是……”白未果大眼睛里的恐慌神色一闪而逝,纤弱的身子明显哆嗦了一下,“他常常让我感到很害怕,他很完美没有错,可无论你怎么努力靠近,都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因为白玮的死,沈措不时会汇些钱给白未果。这样不曾相见的经济往来维持了好些年。心血来潮的某个念头,如同清晨睁开双眼那第一道扑入眼帘的阳光。刚满十四岁的女孩忽然很想见上一面哥哥的这个同学,这个持续着善举与慷慨整整十年的男人。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慵懒悦耳,让人心跳不已,让人无可抵挡,让人奋不顾身。
他听见她的名字和要求时有了一小段时间的沉默。随后报出了一家酒店的房间号。
仿佛经历着一次巨大冒险的女孩因为兴奋和恐惧不断哆嗦,像风中一株瑟瑟的小树。她揣想着那是一个深沉而沧桑的男人,有着古铜色皮肤和粗壮的手臂。他会将小鸟依人的自己扛上肩头,然后狠狠抛在床上。他会狂热地爱慕自己年轻姣好的身体并且贪婪地啃吻自己的嘴唇。
然而,白未果看见沈措的那个瞬间被巨大的震愕哽得说不出话——这个男人不仅好看得令人咋舌,甚至年轻得不输任何一个学校里的同龄人。
刻意放慢了脱衣服的动作,好让对方看清并且仰慕自己年轻曼妙的身体——学校里的游泳课,换上泳衣的漂亮女孩总能让男生们面红耳赤窃窃私语。
但是女孩很快失望地发现,翘腿斜靠而坐的沈措注视自己身体的目光一直冷淡且充满距离感,完全看不出半点欣赏、爱慕甚至沾染情欲的色彩——仿佛一个高昂下巴的英俊骑师正在挑选一匹配得上自己的马。
“几岁?”对方突然开口。
“什么?”白未果不明白这个仔细打量着自己裸体的男人为什么会在长久的沉默后,问出这个问题。
“你的生日,你的年龄。”
报出了一个日期,接着鼓足勇气大起音量说,“我十四岁了!”
“那么,”她看见那个英俊男人以指轻触嘴唇,笑了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