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倒新鲜,好像你爱过我似的。”秦藻冷笑出声,可很快那张隆鼻杏眼的完美面孔上出现一种黯淡失落的表情,一场战兢维持却终以失败告罄的婚姻,挫伤了女人所有的骄傲与自尊,她骨子里拒绝任何优秀如沈措的男人。“其实我也知道。他太年轻,也太优秀了……而且,我听几个朋友说,他和孟仲良的儿子关系非同一般。”想起那个对自己视若无睹却对沈措殷勤备至的宋文杰,不甘心地轻轻嗤出一句,“这年头好男人都是gay,真是晦气!”
尚有知人之明,还不算太过于花瓶。沈措低头笑了笑,忽而挑起眼眉说,“值得奖励一下。”
“什……什么奖励?”
伸手撩起她的长发,倾过身体,嘴唇靠向她的耳侧——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秦藻浑身一个痉挛般的颤动,耳根烧灼一般地红了。
“太敏感了。”另一只手将女人揽向自己,抚上她的后背,沈措笑了,“我还没有吻你呢。”
羞愤难当,秦藻双手并用地想要将对方推远,却恍然听见这个男人在自己耳旁轻唱出声:
Sing once again with me
Our strange duet
My power over you
Grows stronger yet
为了不吵醒女儿,声音刻意压得很低。但是那个低哑魅惑的声线如同施了魔法一般,须臾瓦解了她所有的挣扎与抵抗。四肢绵软、动弹不得的女人,任凭男人用牙齿将自己的肩带解开,失去牵拉的薄纱长裙半滑至胸下。他一边轻吻她的耳郭、颈窝、锁骨和胸乳,一边断续间轻声而唱:
And though you turn from me
To glance behind
任何女人都对这样的求欢方式难以招架,秦藻束手就擒。
The Phantom of the Opera is there
Inside your mind...
“爸爸——”秦尔妃不知何时开门出了屋,小女孩的突然介入让前夫妻二人做足功夫的前戏功归一篑。秦藻慌乱地整理起了衣服,沈措支起手臂扶额一笑,摇了摇头。对女儿道了声“晚安”,转身就走了。
随着大门闭合,这个家又变成两个人。半途而废的交欢让女人怒不可遏,举手要打秦尔妃的小脑袋——结果电话偏巧于此时响了起来,铃声叽叽呱呱不依不饶。
不得不先抛下怒气的秦藻去接听来电——是前夫的声音,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收了线,“不准打我的女儿。”
沈措和谭帅都有游早泳的习惯。如果二人得闲,便会在常混的俱乐部里包场。
早于谭帅到了游泳馆,早场的泳池空无一人。明亮宽阔,标准泳道,分道线、浮标线兼而有之,几乎可以拿来办奥运会。
沈措在池岸边做了些准备运动,听见背后有人走近的声音,回过了头。
居然是林北声。
身形偏瘦,但肌肉结实匀称,腰线腿长的比例极好。
“我记得谭帅包场了。”沈措颇为瞻赏地看了一眼林北声赤露的上身,对他说。
林北声也不相答,仅是勾起一侧嘴角,稍一摊手。
了然地回以一笑,半开玩笑地道了声,“官爷,请。”
“比一场?”望了望明晃晃亮堂堂的一池碧波,林北声侧过头,以一个笑容向沈措作下邀请。
颌首一字,“好。”
基本算作不遗馀力,可终究还是输了林北声半个身位。
年轻整整十岁的男人仿佛只花了伸个懒腰的劲儿,和没事儿人似的对沈措挑眉一笑,“再来二百米?”
扶着池壁深喘了几口气,然后摆了摆手,笑,“不服老不行。”
正于此时,一个清亮男声响在了他们头顶,“我来陪你玩。”
一抬眼,皓齿明眸一个俊男,原来是谭帅。
沈措上了池岸,接过谭帅递来的一罐运动饮料。对方以一片“你也太怂了”的眼白睨了自己一眼,丝毫不掩心中的鄙视。
终日周旋于商场应酬的沈措最多做到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如何也比不了谭帅这般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不是壁球就是健身,运动与床伴一样涉猎广泛。胸肌又亮又抖擞,八块腹肌清清楚楚弹眼落睛。谭帅纵横情场那么多年,和这身“无论男女,只要见了保管垂涎”的肌肉绝对脱不开干系。他就好比一头健美、野性而充满力量的豹子,满满溢出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怎一个“帅”字可以概括。
平日里早泳,俩人兴致一来时常赛个一二百米,沈措战绩惨然,完败。
林北声也离开了水池,抬手将遮住眼眸的湿发撸向脑后,露出一张极为干净漂亮的脸。看上一眼身前这个麦色皮肤的英俊男人,挺大方地笑了笑,“四百米?”
瞅见那个冒出水的男人冲自己一笑,谭帅一瞬间恍了神——现在的林北声的确好看。不仅一身白皙耀目的皮肤和沈措堪上一拼,一张五官精妙到毫厘的脸完全不输二十岁时的邱岑歌——谭帅甚至说不上自己有没有客观公正地撇开了“情人眼里”这一层因素。
“八百。”
隔了两道泳道。谭帅戴上泳帽泳镜,完全曝出那桀骜俊朗的面部轮廓。他掉过头,极是挑衅地对不远处的林北声勾了勾嘴角。
沈措拉开易拉罐,仰头喝上一口,坐在池岸上饶有兴味地观摩比赛。
两个人的泳姿都非常标准而漂亮,令观者赏心悦目。均匀扬起的水花声简直像是一首交响乐。少体校出身的谭帅到底与沈措大不相同,由始至终都领先另一道的人大半个身位。
本以为胜券在握,可最后五十米的时候,深水区的水花突然极为不规则地哗哗腾起。
“沈……沈措!”谭帅的泳姿一霎走形,整个人于原地毫无章法地时上时下后,就一股脑地沉往池底。
应该是抽筋了。
沈措立即起身下水,向他游过去。
已经游出十几米的林北声似乎也觉察出不对,返身游向谭帅。
配合默契,两个人一同将溺水的人捞了上来。
平置于池岸,吐出两口水。谭帅缓过劲儿来之后自己摘下了泳镜,开口第一句话是,“这小子……嗑药了。”
沈措和林北声互望一眼,同时放声而笑。
狼狈之极的男人踉跄起身,耷拉着脑袋往外走。一贯挺清朗的嗓音大概是被含氯的池水给呛闷了,对沈措说,“两个月内别找我,耻发成这样,羞于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