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璜的艺术——薇诺拉【完结】(35)

2019-03-22  作者|标签:薇诺拉

“不是的。”女孩阖拢眼眸,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她这一生也许都不会再拥有这么完美的情人了。“可是他不该在我离开他之前先不要我。”

“其实你就不该去骚扰秦藻母女。这小子虽然衣冠禽兽狼心狗肺,但是对家庭倒一直看得很重。”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是……”算了,事到如今再解释也没用。

“我倒是有个弥补的法子,没准儿你们俩能破镜重圆,要不要听?”男人掉过头看向了身旁的小女孩,展露白牙笑了起来。一张阳光英俊,全无公害的脸。

25、猫于鼠的吸引力(3)

孟旖放是在驱车去接恋人回家的路上出得车祸,自然也就近送入了邱岑歌所在的医院。尽管孟旖放死乞白赖地再三央求,林北声始终拒绝陪他一同消磨医院里的禁闭时光。倒是得了空闲就会去探望楼下之人。

陪他走了好一截子路,时间长了伤患的脑袋就晕,便找了个花坛边儿坐了下来。

“其实早可以出院了,可他非让我住到过年。”

“北村亮把画展的事儿暂时搁置了。”林北声知道邱岑歌这个“他”指的是谭帅,也不顺话茬接下去,只说,“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和我说。”

为了动开颅手术剃光的头发已经长出一些,毛茸茸的头皮,特别显人年轻。

走至邱岑歌的身前,轻柔地抚摸起他的额角,好在最长最深的一道伤口隐于后脑勺,等头发长了应该看不出。忍不住低骂一声,“孟旖放那个王八蛋!”

同样堪称漂亮出众的面孔,他们看上去真的有些像亲生兄弟。只不过年长一些的面部轮廓温润柔和,而年轻一些的皮肤更白,下巴的弧度稍尖一些。

“为什么后来不继续画画?”

“没时间。在国外的时候,没人搭理没人管,什么都要自己做的。”林北声顿了顿,忽然嘴角勾出一个分明不算笑容的弧度,“其实在林家也一样。”

“你现在重新开始,也来得及。”头发极短一身素色病号服的男人目光柔和,调侃出声,“我相信不出三年的时间,那什么‘中国第一美男画家’的头衔,我就得拱手让贤。”

“不画了。”对方也开起了玩笑,“弃笔从戎,如今我委身政坛,心系家国天下。”

随即便露出一个展齿的笑容。

面如纸白,瞳如墨黑。俨然一幅好画。

二人初见之时那个瘦削沉默的小男孩才十岁,邱岑歌当时就觉得:这倒霉孩子不能笑。本来山明水秀一张极是干净的脸,一笑就粉光脂艳的,好看死人。

空气生冷,但万里无云下的阳光很大,很好。

然后林北声半跪在邱岑歌面前,低头把脸埋向他的膝盖,以一个格外安心而宽慰的声音说着,“哥,幸好你没事。”

任这个已比自己还高出几公分的年轻男人将脸埋在膝盖上,看见探出袖口的右手腕上那道深长悚然的疤痕。过了很久,轻轻叹一口气,“北声,当年的事情最后变成这种结果,所有人都有责任,你不能单怪沈措一个人——”

“哥,”生硬地扬声打断对方,仰起脸看向邱岑歌。努力松开敛紧的眉头,挤出一个不算太敷衍太死僵僵的笑容,“我只是不明白,等我弄明白了就好。”

“不行了,不能再吃这些了。再吃这些我就得吐了。”看见医院的护工推着一车医院的专属盒饭进入了住院部大楼,邱岑歌苦笑着摇了摇头,“想喝些度数高的。”

“这不行。最多两罐啤酒。”林北声想了想,忽又反悔说,“还是一罐好了。”

“你这不是抠门是什么?”

“现在就去帮你买。”笑出声音,全无架子的市长秘书起身就往外跑。

“北声。”看见对方停驻脚步回过头,邱岑歌轻挑了唇角,“要冰的。”

身后伸来一只手,将一罐冰啤酒放在了邱岑歌的面前。

坐着的人回过头,抬起脸。明晃晃的日光打向眼睛,一时难以适应。

因为背着光,陷在一片阴影中的男人身影模糊。但看得出,不是林北声。

那个人冲自己一咧嘴。邱岑歌恍然以为自己看见了谭帅。十多年前的谭帅。

“大画家,不晓得你是否还记得我?”

“我记得你。”待看清了眼前的那张脸,伸出手接过对方递来的啤酒,邱岑歌微微勾起了嘴角,“被人指着鼻子说‘卖身卖国’,想忘记恐怕也很难。”

“对不起,那天太过激动,几乎口不择言。”男生低下头,倒是很坦率地笑了笑说,“当然我也不否认,我的激动里还包括了想‘哗众取宠,一鸣惊人’。”

因这般赤露的坦白而笑了起来,“还没有请教你的名字。”

“齐不党。”一般人听到这名字第一反应都会嚷嚷:哟喂,你这小子生有反骨,不爱共产党还是怎的?齐不党素来心高气傲,懒得和一票俗人多作解释,索性破罐子破摔反动到底。“‘齐不党’的‘齐’,‘不稀罕’的‘不’,‘入党’的‘党’。”

爱咋咋。

“不党父兄,不偏富贵,不嬖颜色。”邱岑歌笑了笑,“这名字和你倒挺衬的。”

“你读过《墨子》?”这个男人,分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温雅精致的日本人感觉。全国最顶尖大学新闻系毕业的男生由于对方的博识感深感惊讶,懵然相问,“我没想到一个十多年于国外发展的画家居然精通国学。”

“这很正常。”凝眸看向那一脸不可思议的男生,说,“我是中国人。”

“现在确实不太像日本人了。”齐不党爽朗一笑,在伤重未愈的画家身旁坐下。深色皮肤的男孩子浓眉大眼,大笑之时就露出两颗虎牙,十分阳光。确实有那么点像谭帅,尽管他的五官并没有谭帅那么抢眼,那么出挑。拿过对方手里的啤酒罐,拉开拉环后又递了回去。

“真正的美人经得起和尚头的推敲,”他以目光指了指那近乎光头的短发,用一种诚心赞美的口吻说,“挺精神的。”

不像别家的老板娘通常会坐镇公司,把关人事财务,替老公刻薄持家斤斤计较。作为前老板娘的秦藻既美又单纯,除了陪沈措出席商务宴会充当花瓶摆设,以自己的艳惊全场博得啧啧赞叹外,其余的时间都赋闲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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