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青这下觉得自己还是有几分魅力,也不觉得筠竹平常有多么冷淡了,她只把那当做是不说出口的在意。既然还会嫉妒,也就不算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至于要不要坦白的交往,倒是后话。她不着急。
那头阮玉挂了电话,困倦立刻袭来了,虽然在接到电话前半天睡不着,但这下子好像放下了颗思虑的心,立即打了个哈欠。到厨房倒了杯水,润润讲到干涩的嗓子,再慢慢踱上房间去,立刻扑到床上,闭眼睡着了。
她今晚异常兴奋,曼青主动打电话过来于她的意义可算是不同,让她认定自己不是一个人在热爱。她这下可以认为曼青也是爱着她的了,因此异常甜蜜,一觉睡到大天明,做了早课后陪着煮饭的王妈去庙里烧香拜佛,顺便求个签,得到一个大吉。
冠良似乎是可惜自己快走了,怕在海外没有在国内舒畅,拉着玉清和曼青把大大小小的聚会都给接下来了。一场一场的玩耍。筠竹最开始还陪着他们胡闹,后来实在受不了,躲戏园子里听戏去了,冠霖自然陪同她。
曼青因为那天晚上筠竹的一点反应,倒也不再因他们而别扭,就和玉清陪着冠良玩耍的。说是陪同,其实也只有玉清一个人陪着冠良玩,她不过是进场就端一杯香槟,到角落里去和往日交好的少爷小姐聊天去了。等哄好对她留有念想的少爷小姐们,一转头看见冠良和阮玉在那边跟一群少爷小姐聊的顶欢心,也就无所谓地拿出小说来看了——这几日连着参加舞会,让她累的很。
“密斯赵?”突然有个人叫她,曼青抬起头来,看到个少年。头发梳的光洁,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小的金丝眼镜。一身挺拔的西装,斯斯文文的样子,不像是长期在这种地方混迹的人。曼青一下子来了兴趣,招呼少年坐下。
少年腼腆一笑,坐到她身旁,给她倒了杯果汁。自我介绍说姓林,名子清,林氏银行的小公子,和冠良差不多大。曼青这下想起来自己也曾经听说过他,顶听话的一个小少爷。曼青这下更不明白林子清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了——她听说他是从不爱参加这些聚会的啊。
“嗳,就是想向密斯赵打听一下。”林子清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放轻了声调问她,“冠良是到法国哪个学校学习啊?”
曼青立刻心下了然——又一个自己弟弟的追求者呵!只是看惯了找她的女孩子,一下子来个男士,令她有些惊讶了。一看林子清斯文清秀的样子,心想也是冠良喜爱的类型,立刻弯弯眼冲他笑起来。
“学校的名字,我暂且忘记了——”她看一眼林子清通红的脸,坏心眼儿地笑,“要不我把冠良给你叫过来?我听林太太说你也是要去法国的罢?不如让冠良和你一起!互相也有个照应。”
说罢,也不顾林子清的窘迫,硬是无视了他的反对,将冠良给招呼过来。冠良一看见林子清,立刻两眼放光,似乎很满意的样子。聊一聊,竟然是同一所学校,立刻约好要一起过去的,到时候预备再一起租个房子,经济实惠,又有人照应。林子清似乎是羞的很,也不多说话,只点头的。冠良拉着他聊起来,似乎是很欢喜的样子,好半天才想起来玉清还留在那边,立刻去把她拉出来,好一番赔罪的。
晚会结束的时候,冠良和林子清约好了明日互相拜访的——两家通个气,到时候在异国好照应。曼青看林子清依依不舍地挥手离开了,忍不住拍一下冠良的脑袋——这个没心没肺的,一说完再见就什么也不管了,开开心心地和玉清聊起来。冠良挨了一巴掌,也不知道为何,嘟囔两句,也就继续走了。
第二日曼青带着礼品和冠良一起去林家拜访,林子清似乎没料到他们来的那么早,急急忙忙换了衣服下来,扣子都错扣了几颗。冠良看见了,伸手给他重新系了,给林子清闹个大红脸。曼青看到闹完了,就招呼冠良过来坐着,跟林太太聊天的。冠良似乎是有种能让任何人都喜欢他的魔力,很快让林太太开心的笑起来。林子清坐在一旁,除了必要的答应都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悄悄望着冠良。这下倒显得子清更像是外来客了。
等林家这边聊完,两姐弟又把林子清带到赵家去了,自然那边也是要通个气的。林太太陪着一起,和曼青挽着手聊起来,留冠良和子清在后面不知道聊些什么。很快两家人都谈好了,于是约了饭局,晚上一起吃饭的。冠良和子清的机票定在后天,一同出发,那边打理了熟人给两个人租了房子,二楼的复层小洋房,还打发了个女佣照顾他们。曼青听了这些安排,立刻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回香港见阮玉去了。
第8章 章八
冠良订的早班机,曼青早早醒来去送他。需要的东西先寄过去了,国际物流,归那女佣收。冠良和子清也就带了两个小小的手提箱,装些衣物和证件。
玉清站在一旁直打哈欠,昨晚因着冠良快走了,拖着她聊了一宿的天。两个人都疲惫的很。林子清规规矩矩的站在冠良身旁,等着他发话。曼青踢一脚站的歪歪斜斜的冠良,一整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冠良面对她,又打一个大哈欠,仰着脖子让冠霖将他胡乱绕的领带重新系了,才不情不愿地站直。筠竹也罕见的来了,北边的戏园子里那个当红花旦陪着她——冠良见了直叫唤,责备她带人来气他——可不又是一个没抢过筠竹的人么!
等广播响了,冠良才愤愤地走了,也不管林子清,步子迈的极大。子清跑了几步没跟上,着急的很,又不好意思出声叫他,好歹不出几分钟冠良似乎终于记起还有这么一号人,步子放慢了,等着他上前,再才一同走了。曼青在他身后看的透彻,心下为子清叹一口气——爱上谁不好,偏偏喜欢她这个薄情又花心的弟弟,怕是有的是罪受了。这时又突然想到自己——不也是个薄情花心的代表吗?心下自嘲的笑笑,带着剩下几个人走了。
曼青本说今天送完冠良便回香港去,但赵太太叫着要去重庆玩儿,顺便拜访一下玉清的父母,又耽误了几天。等从重庆回到香港的时候,又已经离约好的时间过了好几天了。曼青在重庆时又给阮玉打了电话,听到阮玉在电话那边失望的语气,心里酸酸涩涩的,软了一片。
曼青自认对每个情人都是很好的,虽然做不到掏心掏肺,至少也还是愿意付出部分真心。所以阮玉着实让她心疼。等她一出火车站,就看到丁宅的车子等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