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门被强行打开,叶魁疾驰赶去,却见一人立于门前,一动不动。
叶魁停住了。
是那个身兼数职的管家。
“我家王爷还染病昏迷,请各位择r.ì再补刑,届时我家王爷自会向陛下告罪”
管家还是那身粗麻短打,但气势却全然不同。
人竟是有内力的,缠绵深厚,上等。上次却瞒过了他。
他虽稍有不悦,但这并不重要,因为他已经知道慕天翊并非无所成事的孱弱王爷。
令叶魁想不通的是,为何那些人要强行闯翊王府。
非要行刑?
这并不正常,如果慕天翊没挨住死了,算是谁的过错。慕天翊毕竟也是王爷。
难道是皇帝默许的?
叶魁在院墙外站定,并不急着走入。如他料想的一样,来人的确很强硬。
“陛下有旨,即刻行罚”
罚字未落,就有两个太监上去拉扯人,那管家手腕一转……
“住手”
叶魁喝止,管家蓦然看过来,叶魁就看见人恭恭敬敬,膝盖一弯,就砸在了地上。
恭敬,顺服,似曾相识。
叶魁摆手,低眉敛目的人似乎用不知名的眼睛注视着他的暗示,起身撤到旁侧。
“你们在门口站着,谁敢动,我就弄死谁”
叶魁大步穿过人群,说话全不给人脸面,一身红衣刺目,一时慑的人都不敢再动。
但为首的太监还是鼓气道:“你想抗旨不成?”
“谁的旨?”叶魁微微挑眉,余光含着笑意看人,狐眼竟勾出一分媚来。
那太监一时有些呆愣,却清楚的发现那分媚后磅礴的杀意和凶厉。
“自……”
“闭嘴,否则我先要了你的命,你的牺牲就没意义了”
这次的人,怕是打算“先斩后奏”,抓紧机会处理掉慕天翊,再在皇帝盛怒之时讨得一死。
干干净净,一举两得。
不知道这次的来人和上回的人是不是同一波人,慕天翊即使隐藏的再厉害,但只要想争夺帝位,就必须有所表露。
毕竟慕国如今的形式,帝位由皇帝说了算,除非可以厉害到弑君并假立遗嘱。
当今兵权,京都内,京都外,皆是由皇帝掌控,主要官员握在皇帝手中,次要职位由皇帝下命Cào控,各皇子人马j_iao错混杂。
叶魁曾听过父亲教引兄长当今局势。父亲虽是名义上的“宰相”职位,但其实颇受皇帝重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三个儿子,无一人为官。
作为名义“职位”,一旦权力可以惠己,可以传承,便会被统治者变为真正的名义。
而如果不能惠己也不能传承,那皇帝便会给这个名义该有的职权。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兄长其实已有父亲五分真传,一旦皇帝定储,父亲便会想方设法给兄长立一官职,待新帝继位,急需培植自己的人手,再让新帝发现。
叶府便可永固。
毕竟新帝,虽有旧属,但也必须有新人,来均匀旧属职权。
中立党派最稳最考验计谋的,便是如何做这个“新人”。
朝堂无风平,夺嫡无浪静。
中立党派也从不能置身事外,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叶魁看着那些人有趣而复杂的脸色,那个为首的太监当然不死心,就在那处口口称旨。
叶魁衣袖一震,管家却先行一步,将人一个手刃砍晕过去。
叶魁知道,如果是他出手,肯定会捏死这个喽啰,毕竟没有对一个喽啰浪费时间的意义。
但弄死人必然是有麻烦的。
后面传来人声,叶魁知道是天奕宫的人到了,就指挥花容月貌出迎听命。
却见叶十二已带人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站在叶魁身后。
其余人并不浪费时间,也不拘礼,绕过叶魁鱼贯而入。
“主子,这是我吩咐的”叶十二解释那些人直接进入的原因。
“做的很好”叶魁在他的肩上一拍,进房间时,看到人眼底,杂着的复杂,和一丝被肯定后的亮色。
叶魁并未上心。
……
天奕阁的人一来,几个瓶子的药给慕天翊灌下去,慕天翊就醒了。
“这是什么?”
那主治的大夫并不说话,只是平静的将药瓶收回,叶魁伸手一带,药瓶就落在手上,打开瓶盖指尖在瓶缘一抹,便有一股刺骨严寒自指尖窜到心口,紧接着心口就冒出炽烈的灼烧感。
是毒!
那主治大夫没来得及反应,等叶魁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才面色大变。
“这是剧毒!没有解药”
“无碍”
叶魁拿衣角擦了擦手指,运转内力去探测慕天翊的情况。
热已经消了,但是情况并不好,就像死了一般。
天奕阁果真有独特的本事。
“他能好?”
叶魁坐到慕天翊床边,微微抬眼看围着的一众天奕人等。
姿态便如同他们的主子一般。
那些人似乎被着气场影响,神态更为恭敬。
“这些药是天奕君亲手搭配,可吊命续命”
那施药的大夫说。
天奕君亲手所配?
叶魁确实可以感觉到,慕天翊濒临死亡的趋势被极寒之毒压制,速度减缓,便如同静止,热度也因为寒毒褪尽。
“还需搭配人参吊命,再加以温养……”
“不用了”
叶魁握住慕天翊的手。
他感觉慕天翊正在慢慢“复苏”。
对,就是复苏,恍若冰河经历严冬,在初ch.un的一阵和风下慢慢由边缘化出水儿来,悄悄的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先流动起来。
寒体。
这就是寒体。
不会被极寒伤害,反而会被稳定状态,然后如冬雪消融,慢慢从地狱鬼门,回到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