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很早就曾见过的。
哦,因为一些原因,你现在可能不记得了。
谢谢你当初救了我,谢谢你每天偷偷给我送吃的,还陪我说话,谢谢你后来放我走……对不起,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我,我都胡乱说些什么呢。
我喜欢你!真的!是想跟你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就、就、就是……爱!我爱你!对,我爱你的那种喜欢!
你喜欢这里是么?你愿意跟我一起搬到这里来,从此只逍遥避世,不再过问江湖事么?
我们,只我们两个人,哦,不对,还有你的母亲,把你母亲也接过来,我们三个人……”
“白大教主您恐怕是认错人了!”陈染怀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白元奉的话。
当白元奉提起很早之前的事情时,陈染怀已经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后来又听见“母亲”这个字眼,更加脸色苍白,如坠冰窟,整个人从眼神到外表都透出一股彻骨的绝望。
陈染怀由内而外的寒凉刺骨,嘴里吐出的话语,更如冰刃般,扎碎了白元奉所有的美好幻想:“还有一件事,恐怕你也弄错了。接近你,我只是为了权势。我说过,我喜欢将众生踩在脚下,接受万众仰望的感觉!
你能给我的越多,我便越欢喜。我欢喜了,也就不妨陪你玩玩你口中所谓‘喜欢’的小游戏。
如果你能将我送到权势的顶峰,我自然能予取予求、千依百顺。
至于离开了魔教庇护的白元奉,嗤,不过一条丧家之犬……”
“不。你不该是这样的。你不要这么说自己。”白元奉手中的鱼已在炭火的炙烤中逐渐焦化,他的眼睛被刺鼻的腥糊熏得阵阵作痛。
“好笑!说得像你有多了解我似的。”陈染怀起身站立,高高地抬起头颅,“既已入了江湖这个棋局,就别想要全身而退了。执稳了棋子,慢慢下,好好走,或许,能挣出一线生机呢?你说对么?白、大、教、主?”
“你说得对。我就不应该痴心妄想。”白元奉随意地笑了下,将焦鱼扔进了火堆。随即一掌扑灭了炭火。
他微笑着转身向陈染怀伸出了手:“走吧。我们该回去了。偷跑了这些天,左护法该大发雷霆了。”
陈染怀任由白元奉牵着,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望着他坚韧挺拔的后背,只默默地跟着白元奉走。
——白元奉,你知道么?你得赎罪!我也是。
——可是你不知道。你真傻。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李白《拟古(其九)》)
第39章 第三十七章
昆仑比武进行到第三天时,比武场上终于出现了第一位死亡者——华山派第四十一代“松”字辈大弟子张松岳。
他死在了华山弃徒宋亭酒自创的“乱云俱下”剑法下。
颤颤悠悠的一剑,本来是冲着肩膀去的,却因为什么的干扰,剑气凝成一线,极快地擦过了脖颈动脉处。
张松岳一脸嘲讽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拢,已错愕地看着自己喷溅起的鲜血向后栽倒了。
场上的变化发生在瞬息之间。当监场的昆仑长老出手夹断宋亭酒的剑,并一掌将他击飞时,张松岳已经僵直在台上,没有了进息。
台上是哭泣声,台下是喊打喊杀声,整个比武台乱做一团。
昆仑长老一个头变成两个大,他一边派弟子通知昆仑掌门及华山派带队的郑长老,一边指挥着昆仑弟子分开众人:“有话都好好说,快把武器都收起来!”
宋亭酒被击出场外时,已经处于半癫狂的状态。他浑身的气劲透体而出,真气满身乱窜,震得手中残剑片片碎落,双目赤红,太阳x_u_e突突外跳,已然有了血流逆转、走火入魔的迹象。
“杀人凶手!”“华山败类!”“杀了他替师兄报仇!”“对!围起来!别让他跑了!”
华山弟子亮出兵器,结成阵法,围着宋亭酒团团旋转。
昆仑弟子在外围,面面相觑,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啊啊啊啊啊啊!”宋亭酒两手抓着脑袋,生生地撕扯下了自己的头发,他胡乱挣扎着以头抢地,哀嚎了一声,举手便要一掌拍死自己。
黄离推开华山弟子,冲了过去。他反剪了宋亭酒的双手,将宋亭酒按压在了地上。
周钰恒手取银针,眨眼间布下三十六针,将宋亭酒的脑袋扎成了一只刺猬。宋亭酒闷哼了一声,昏了过去。
周钰恒取出一粒丹药塞进了宋亭酒的口中,他边替宋亭酒诊脉边帮黄离将人负在后背上,并吩咐道:“你先带他到我房内休息,照顾好他,待我去取些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