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跟在子桑身边以来,或者说,似乎很久没有这般正而八经地躺着睡觉,她此刻确实也体会到了舒服得不得了的感觉。
不过子桑听了她的话后,直摇头,圆和舒服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子桑学着圆和的样子,躺在南无旁边,四仰八叉,滚一下左边,又滚一下右边,然后双手合什贴在侧脸这,闭上眼睛轻声叹了一气,真是舒服得不得了哇。
说完子桑便马上坐了起来,看着南无,她说,圆和是这样说的
南无:“……。”
刚闭眼一会,额头便传来- shi -嗒嗒地感觉,南无睁开眼,眼前已然是子桑动来动去地脸,还有一双小手,白色的袖子随着她的动作,一下子搭在她的脸上,遮住了她的视线。
待白色的袖子移开时,子桑长吁了口气,然后说,咦,南无你怎么不睡,好些了吗?
南无抬手摸上额头上拧得半干不干地绢帕,还有些热气。
她微微皱眉,不知道子桑从哪里弄来的热水,难道是有下人来过,若是看到她睡在主人的床铺上,多少有些不像话。
南无扶额坐起身,把头上的绢帕拿下来时闻见一股茶香,看见旁边炉子上煮着的荼壶时便明白了个大概。
南无五指稍收,绢帕上便溢出微黄的水汽,果然……
子桑说,以前病了时,娘亲都是这样,给我敷在头上的。
南无说,嗯,我现在好多了。
第25章 欲念苦悲
入夜时的河面上,偶尔有挂着风灯飘过的渔船,经过上床后来回地【照顾】南无,子桑已把前些的惧意和戒备慢慢放下,她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后边的花船上。
后边的船上周边挂满了灯,五光十色,还有许多人往来不止,看着很是热闹。相对比起来,侯府的官船就显得有些小,而且极为扑素,也只几盏必备的风灯微摇。
子桑伸长了脖子往后看,不敢上船的上层甲板去,生怕见到公父。
看了会,子桑就发现船上远远的有个小人儿,也一个似乎在看这艘船,觉得有些耳熟,不过一时也想不大起来。
子桑回头看南无,气色似乎好了些,她说,你要是还晕的话,就躺下来再睡会。
南无摇了摇头,拧着眉盯着水面看了会,水花明显没有原先那般大的摆动了,甚至有些慢停的感觉,再抬眼去看那花船,却似乎加快了速度,和官船相并接在一块。
待两船齐平时,子桑远远地看着甲板上,搭起了连桥,上边人来人往,空桐也从走过那桥,上了大的花船。
不一会,便忽有侍从前来,他说,公子让我领世子前去拜访白氏。
子桑跟着侍从走上甲板,顶上公父所在的舱门闭得紧紧的,舱前摆放着的案几上,还有未收拾掉的酒盏长琴。
侍从道一声公子跟我来,便上了那木板搭成的连桥。
桥宽能容三人行过,子桑大步便踏过了,却发现南无面色苍白,小小步地往前挪。
子桑猜想她可能又是发病了,就抬手想要去引她过来,南无却视若不见,只是咬了咬牙,干脆一个起跳从半中央的连桥上跃上了花船。
随侍往前走着时,子桑耳边慢慢就传来女子戏笑的声音,还有一些美妙的弦乐之声。行至平台上,她就看见了白夫人。
白夫人旁边坐着的是那个时常跟在身侧的丫鬟,那个小人儿当然是白允沫了。
因着白夫人见过她,子桑便不知道应当以伯良的身份见礼,还是以本来面目,因此上前去有些拘谨,只管空桐叫了声公叔。
空桐说,这是天下第一商社的掌首,白夫人,世子可得见礼。
于是子桑便按着世子的身份见过白若。
旁边白允沫一直扭着身子,喊子桑哥哥,白若制止她说,这是你伯良哥哥,不是子桑。空桐面上有些不自在,只顾着低头喝茶。
白允沫不信她娘亲,她说,伯良哥哥才不是这样呢,伯良哥哥总是凶巴巴的,说话也不好听,这是子桑哥哥。
白若一时无奈,叫了人把白允沫抱下去。
白若端了酒杯起来,向空桐赔不是,她说,小女年幼,嘴拙,我会教人看好她,不会乱说的。
空桐亦是回敬:“这都是自己人,无碍。”
空桐转过来对子桑说,伯良,你看,白家少主把你错认成子桑了,你可得好好教她说清楚,以后应当叫你伯良哥哥。
白若轻放下酒盏,冲旁边的丫鬟说,你带世子下去与允沫玩会。
那丫鬟便跟到子桑面前说,请世子随我下到舱室里。
花船的里边与官船也是相差得大,不仅居室多,而且每间居室都于府弟内的模样一般无二,床铺桌椅都是一应俱有的。
房间分在两侧,中间一条长长的走道,白允沫正从丫鬟手里挣脱出来,往外跑,见了子桑面上的委屈一扫而光,笑颜逐开,一下子往子桑身上扑。
子桑原本见状,亦是惯- xing -使然张开双手,谁知身上的衣服一紧,整个人却往后退去眼睁睁看着白允沫趴在了地上。
丫鬟们都吓坏了,嘴里一个一句少主,上前将白允沫扶起来。
子桑身上的衣衫这才松了松,她扭过头去,原来是南无把自己拉开了。
南无面色仍是憔悴,亦同样的冷漠。
白允沫那么小的人能把我怎么样呢,子桑很是过意不去,走到白允沫面前,问她,你没事吧?
白允沫眨巴着眼睛,眼眶里有泪,却是笑着的,她说,见到夫君妾身一点都不觉得疼呢。
旁边丫鬟拉起她的手,用帕子一擦,她便直呼疼。
丫鬟说,少主方才不是说不疼么?
白允沫说,那是说给夫君听的,不是说给你听的。
子桑知道白允沫又是学着楼面里的女子与她说话,便不与她较真,她想着空桐叫她来与白允沫玩,是暗示她,让白允沫以后不要在人前提她是子桑这样的话。
空桐说,不能让外人知道她的身份,知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