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的她最后离去,留给我的是一个清冷的背影。
祁觞走后,我依她所说,每日泡了药浴,有人指引,倒也不麻烦。时间很快,两日到靖瑶给了我一包袱,里面装了些衣物,干粮,还有一些银两。我向靖瑶表达我对她的感谢,她只是说,这是祁觞的意思。靖瑶要送我下山,我道不用了,她又说,这是祁觞的意思。晕,我看得出来,她虽对我不怎么友好,但却对祁觞的话很受用,加之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大多数时候只是嘴巴厉害,所以她送我下山后,我向她说再见时,我是真心的,我已经决定不再气她了。
和靖瑶分别后,我便照事先靖瑶给我指的路径赶路,结合她给我的地图,倒也未曾迷路。想着我失踪了这么多天,师父们一定很是但心我。分别了这么多天,我想念他们了。想早点见到他们,一想到这,我的脚步就跟生风了一样。
费力的赶路,我的衣服已被汗水打- shi -。此时到了一处县城,名为沣旸。我到了这镇上,被响起的鼓乐吸引到,又见长长的队伍,街上的行人赞呼不已,说什么谁和谁联姻,排场很大云云,我明白过来,原来是有人娶亲。可这也太热闹了些,人人争着往里看,很是拥挤,可现在的我,很是口渴,好不容易看见一家茶馆,很是兴奋,嘴里不停地道:“让一让,让一让。”终于穿过人潮进了茶馆的门。
进了茶馆,我寻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向小二点了茶,又点了一些小吃食。茶很快上来,我喝着。看着隔桌的两个中年汉子聊得火热。
“外面不知道是哪家娶亲,吵吵嚷嚷的真让人心烦!”
“兄弟,这又不是平常贵族人家娶亲,声响没有这么大才怪呢。”
“哼哼,晓得是哪个贵族,还能比得上潮芳城的翰氏吗?”
“兄弟,这你就不知了,娶亲的虽不是翰氏,但势头一点也不比其小,这是当朝大将军萧家和朝中有名文臣于氏的联姻。”
第10章 那男子
“素闻他们两家交好,没想到现在竟然联姻上了。这下两家的关系肯定更是紧密喽!”
“可不是嘛,于家公子是一方的俊美男子,萧家之女也是端庄大方,啧啧,真是般配的一对呢。”
我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不禁好奇这一对佳人。但好奇归好奇,但我和他们完全不同的人,估计我是见不上了。
喝了几碗茶,付了钱,我便继续赶路。沣旸镇旁边是紫樊城,过了紫樊城,便是覃塘带我下山时到的小镇,滏阳。我要到滏阳,须得经过紫樊城。听闻紫樊城是玥国南部最大的城,很是繁华,我有些期待。
依着那地图,又得了些路人的指引,我一路快赶,黄昏时候,我终于到了紫樊城内。城内人群熙熙攘攘好生热闹,我寻了家客栈,打算今日在此停留一夜,明日再赶回去。
进了店,老板就热情的过来招呼我:“姑娘,可是要住店?要是住店,就得赶紧了,全城现在客栈都暴满了,就我们店还有一间空房。”
我想,紫樊城虽然繁盛,但也不至于晚上客栈爆满的地步吧。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才吸引了这么多人前来。我便显出一副好奇的样子,朝老板问道:“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那老板听我问道,面上很惊讶:“姑娘竟然不知?明日便是那于大人之子和萧将军之女的大喜日子,你看看城中的情形便知道了。”
送亲队伍今日我在沣旸看见,原来目的地却是紫樊城。这一送亲队伍,应该是自萧家便出发了。我一叹,真是好大的排场呢。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报给那老板一笑:“老板,这房我要了。”
到了客房,我向小二要了点热水,洗了个热水澡,一天的赶路,就着这热水,身体舒展开来。洗完澡,我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眼前浮现的,有师父的脸,有陵儿、大师兄、覃塘、傅琰的脸,也有祁觞的脸。我脑子里的她时而温和,时而沉静,时而洒脱。我回忆着和她相处的每个细节,她都是如此的让我着迷。想起她和她大师兄的那一幕,我的心酸涩不已。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觉得自己这样极不正常。我自己也是一名女子,干嘛要对另一个女子胡思乱想。她和她大师兄如何,又该我什么事呢。
我胡乱的想着,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我收拾好了行李,离开了客栈。行至街上,见前方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个个伸头探脑。我猜着或许这就是那婚礼了。我一时兴起,便在人群后垫脚看着。忽然间,我看见一驾华丽的马车,其四面由丝绸装裹,里面走下来一位中年男子,身形高大,如松挺拔,面容给人一种坚毅之感,行走之间,自带威严。
我看着他的面容,恍惚觉得这张脸很是熟悉,就像我以前便认识他一样。我努力的搜刮头脑中的记忆碎片,什么东西似乎就要呼之欲出了,却在紧要关头断了线。我真认识此人吗?那么他会是谁?我眼睛锁在那男人身上,皱起眉头。
记忆在互相撕扯,他的脸一瞬间之间和一个女人重叠了,记忆中的他皱着眉,脸上是失望的表情。我讨厌这样的他,不自觉的我握起拳头,我已经把他等同于我脑海中的那人了。他下来马车,慢慢进了那吵闹又充满喜气的府邸,我要再仔细观察他,终是不得了。“珝儿,是你吗?”一个人的手触碰到了我的肩。这声音,好熟悉,真像傅琰呢。
我回过头,发现此人正是傅琰,又是惊讶又是高兴。经历这几天的波折,再见到熟悉的人,感觉就像离别了很久一般。
傅琰见是我,也是同样的惊讶,但这惊讶很快就转变为眼角的喜色。
“二哥,你...”我看着傅琰黑亮垂直的发,淡淡的笑容,一时竟有些失控,眼睛里发酸。傅琰见我如此,眼睛现出忧色,轻轻拉我入怀,“都过去了,现在回来不就好了。”傅琰的话说得淡淡的,却给人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我在傅琰怀里呆了几秒,又觉得很是不妥,便慢慢抽身出来,静静地看着傅琰问道:“二哥怎么会在这里,师父呢?”
傅琰缓缓道:“师父知道你被那青熦帮的人带走后,很是着急,师父和我便一起下山来寻你。我们寻了很多地方,最后师父和我只得去了云山,可云山那的一个青熦帮弟子却说你已经走了。我们只能又回来寻你,不想,碰上这场婚事,又寻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