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望一眼,瞬间警惕起来。
萧珝悄无声息的走至窗前,透过窗往外张望去,只见木屋外有一男一女正持剑相斗。那女子身穿一身黑衣,剑法狠辣,把那男子逼得东躲西闪,无法还手。
萧珝看了一阵,眼盯着那男子身影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再细细端详,心道,这人怎么这么像自己的师兄覃塘?
心里生疑,一个箭步自窗跳出,走进二人,见到那男子面容不由轻叹,这人当真是自己的师兄覃塘。
既已确定其人,萧珝忙抽剑运力刺向那黑衣女子。那黑衣女子见萧珝一来,慌乱之下,连下杀招。没料到数道杀招皆被萧珝灵活动身闪过,她不由心生戒惧,身法陡然加快,手掌运力向萧珝一推之间,已是使出一掌。
掌风渐至,萧珝惯- xing -之下急忙使出谷底前辈传授自己的那套掌法相抗。双掌甫接,那黑衣女子堪堪退步,躬腰惊问:“你练的什么掌法?”
话还未说完,她嘴角已有血流出,额间亦有黑气上涌。
萧珝见她此状,惊惑之下看向自己的双手发了愣。她刚才那一掌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吗?
心思漂浮失措之际,覃塘却跃身过来,欣喜的道:“珝儿,你怎么在这?”
萧珝闻言敛神收了掌,脸露微笑,却不知该如何回他。
“三哥,这女子是?”她指着黑衣女子发问。
覃塘斜眼看了一下那黑衣女子,笑道:“我和师父都不认识她。”
“师父?”萧珝微惊,“师父也在附近?”
“嗯。”覃塘应道,又将视线移向了那慌忙逃离的黑衣女子叹道:“珝儿,你武功当真进步很多了呢。”说完,他又是一顿,“三哥已经赶不上你了。”
萧珝正欲搭话,却听身后传来女子平缓的声音:“珝儿。”
是师父的声音!
萧珝转头,果然见到了那熟悉之人。
“师父。”萧珝轻唤。
凌潇桐点头,看了她一眼,又望向那远去的黑衣女子身影,脸色忽地凝重起来。
“珝儿,让我看看你的手。”凌潇桐话音严厉,眸里已有寒光。
萧珝觉得奇怪,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迫于师父的不可违抗的威严气势,她还是慢慢伸了手过去。
气氛诡异起来,萧珝胆颤心惊的盯着凌潇桐不发一语,觉得这几秒尤为漫长。
事实证明,祈祷无用,该来的还是会来。
凌潇桐见着萧珝掌心隐有黑气,心顿时一沉,眼中现出隐忍的怒气,口道:“你跟谁学的这害人掌法?”
萧珝自是痴茫一片,心中大为不解,这掌是她第一次使出,其威力确实让她讶异,可她不明白为何师父要说它是害人掌法。
凌潇桐见她久久不言,隐忍的怒火终是爆发。
清脆的一声响,萧珝的脸上已挨了凌潇桐一记重重的巴掌。
这掌来得迅厉,她所料未及。师父以前从未打过她,可今日的师父竟然...
脸上火辣辣的痛如此真实,她眼望师父,呆呆站立,嘴里还是吐不出任何话来。
“你莫非是学了那隗子梁?”凌潇桐忽然冷笑,质问她道。
隗子梁?谷底的前辈难道叫隗子梁?萧珝心中闪过疑云。她在谷底虽然待了那么长时间,却一直没有问及他的姓名,总是唤他为前辈。
第42章 明心意
覃塘见萧珝脸上挨了重重一掌,亦是呆立在地,脸色顿变。
“师父你...”他眼盯着萧珝一张脸渐渐变得红肿忍不住出言,转头却见师父脸色铁青,一时之间竟生生将要说之话咽回肚中。
萧珝懵顿之际,见着覃塘一脸担忧的模样,酸涩之感登时涌上心头。
她之前就存着武功不分正邪的观念,更是没有害人不害人这一说。可现在看来,她这观念竟是与教导自己的师父大为不同。
她想辩解,腹中亦有一番说辞,可体内却突地出现一股躁郁之气。这股气压抑在她心中,憋得人难受。
走吧,逃吧,心底有人低声道。
迷茫无方向的时刻,萧珝便随了那声音,抬步迈开,也不看方向,只是漠然往前而去。
覃塘见她迈步离开,怔愣几秒遂快步跟了上去。而凌潇桐只是在原地肃然站立,望着小徒弟离去的身影皱紧了眉头。
萧珝知道后面有人跟着,便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
“三哥,你不要跟着我了。”她慢慢转过身,语音颓然,“我想一个人走走。”
“我明白。”覃塘面色稍稍一凝道。话音刚落,他头往后一瞥,又道:“只是珝儿,你看那人是谁?”
萧珝往后看去,只见祁觞在不远处俏然站立,她身上的淡青色长袖轻衫静静的告示着她的存在。
“那是祁觞。”萧珝笑着回答他。
覃塘略感惊讶,敛眉悠悠道:“珝儿,你好像对她很是熟悉呀。”说着抬目又多看了祁觞两眼,突然皱起眉头来,“她不是盗走师父东西的那青熦帮派中人吗?”
“她早已不是了。”萧珝淡淡看他一眼,挑眉正色道。
覃塘听言凝视她片刻,忽然失笑道:“珝儿,你看她的眼神还真是...”说到此处,他竟是停住,因为他找不出词来贴切形容。
“真是什么?”萧珝见他面色古怪,大不似以往模样,不由开口道。
覃塘眼望她,却久久不予她回答。两人僵持片刻,萧珝才蓦地生疑,三哥难道看出了她对祁觞的心思了吗?起了这疑心,她不禁自嘲,心道,自己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
这自嘲劲越来越盛,牵扯出来心底越来越响亮的发问:她到底要将这份感情藏掖多久?一年,两年,还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