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来,姜昭挺直腰杆,有了些自信。
林鸦掰着手指计算年岁,姜昭年岁比他还大一两岁,沈于渊跟姜昭他爹同窗……元狩七年距今已有二十五年。总不能年纪太小便参加恩科吧?这般算来,沈于渊年岁应有四十左右。
不像,根本不像。
林鸦摇头,不敢置信。沈于渊除了头发花白,面容俊美如青年,身体健康强壮不输年轻人,哪点儿似个中老年人了?他一直以为沈于渊头发花白是练功所致,从未怀疑过他的年龄,毕竟沈长宁也只比他大不了两三岁。他们兄妹俩总不可能年岁相差巨大吧。
他小心求证:“姜兄,姜大人与沈于……沈太傅可是同龄人?”
“当然不是,我爹比沈太傅大——”姜昭立即否认。
林鸦松了口气。
“三岁。”
林鸦:“……”
。。。。
沈长宁伸长脖子左顾右盼也没见到林鸦,逗弄了许久小侄儿,不由询问沈于渊:“兄长,小嫂子呢?”
沈于渊抬眸看向桃林中热闹的节会,雅乐清歌曼妙,而他这厢自成安静的天地,无人敢冒犯。他轻笑:“跑出去了吧。”
沈长宁:“什么?”
沈于渊:“过会就会回来。”千万别让他失望。
过了一会,有人悄悄过来附耳告知沈于渊消息,本是嘴角含笑的沈于渊登时失去笑容,满面含霜,威仪凛然。他只耳语几句交代旁人些许事便起身匆匆离去,主办这场祓禊盛会的主人见状原是要来询问,只远远见上一面便为沈于渊所慑,不敢上前。
沈长宁僵硬原地,不知兄长遇到何事,心情竟不悦至此。那模样已是多年未见,犹记得当年兄长还在战场中,杀神之名远扬天下。敌人设计,残杀妇孺,惹得兄长大怒。那时他就是这般不声不响,心底滔天怒火化成凶兽将敌人吞噬干净。
不知是何人惹得兄长震怒?
沈于渊朝长江与青溪会合的口岸骠骑航而去,越是接近骠骑航,心中怒火愈盛,怒极反笑,便愈是镇定。
好个林鸦,还真跑了!
第15章
姜昭挪到林鸦身侧问:“你不怕?”
林鸦:“没什么好怕的,他们的目标不是我,而是沈于渊。在沈于渊没到之前,我都是安全的。”
姜昭不明所以:“你跟沈太傅是什么关系?”
林鸦沉吟片刻,表情迷茫:“父子关系。”
姜昭惊得腿软下跪:“不是吧?”
林鸦瞥了眼姜昭,笑道:“逗你玩儿的。”
姜昭半信半疑,林鸦摆摆手再三保证跟沈于渊没有多大关系,并表示绑架他的人估计也清楚他们没有多大关系。“否则不会仅派出普通走船商人和八百寺外的混混来绑我,可能是想试探,先将我们绑出建安,如果沈于渊追上来就证实我和他关系匪浅。要是我们没被救出去,等于多个筹码,要是我们被救出去,他们也赚了个消息。左右都不亏。”
姜昭愣愣的,“所以我们会得救吗?”
“会。”林鸦相信沈于渊的本事。
姜昭:“那沈太傅不是亏大了?”发现自己安全后,他便开始替沈于渊叫屈。
“那也不一定。”林鸦直觉沈于渊不会吃亏。
绑架他们的人本质上没将他们看在眼里,不优待也没亏待,只把两人关在船舱中。一路安然无恙将近骠骑航,船上看守的人放松不少,几乎确认林鸦身份无足轻重。现下又担心真把姜昭得罪惨,于是赶紧将两人转移到上等船舱中。
林鸦躺倒在温软的床被上打哈欠:“有人来,你再喊我。”
姜昭没他心大,惴惴不安:“行吧。”
船只航行到骠骑航,检查通过正要放行,远远见到前方宽广的江面出现飞云旌旗楼船。骠骑航士兵见状,心知有异,忙令士兵整装待命,守好骠骑航。商船人人自危,待确认确实是沈家的楼船,而且船舱上白发胜雪的男人正是沈侯爷,如遭雷劈。
有些知道底细的,以为沈府至多派出些家仆、私兵追捕,谁料沈家楼船和沈于渊亲自出动。这会儿再蠢也明了林鸦身份不能轻易动,恐怕后头那些吃了熊心豹子胆伸出爪子试探x_ing一抓却恰好抓到不能动的,此刻该是后悔不已。
重重重兵围住商船,几乎没人反抗便弃械投降。沈于渊来到商船甲板,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变化,单手敲击轮椅扶手,在船长战战兢兢将近昏厥后才说道:“人在哪?”
“在在在、在船舱里。”船长哆哆嗦嗦回答完就晕过去了。
沈于渊摆手,没让人跟上去,自己推着轮椅进去。姜昭见到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沈于渊:“出去。”
姜昭:“好的,我立刻走。”
出去后才意识到林鸦还在里面,正想进去提醒却被拦下并拖走。船舱里面的沈于渊站起身踱到床头,一见便气笑。
林鸦面色红润,睡得无忧无虑,香得很。船舱布置还算华丽,怎么也不像是囚笼。逃跑还不忘享受,胆肥。前头应得好好的,乖巧听话,一背着他就跑得没影。沈于渊翻身上床,拉下床帐覆在林鸦身上,慢条斯理扯下他的衣襟和腰带。
抓住林鸦的双手,用腰带绑缚在床头上。借着日光审视着林鸦赤.裸的胸膛,漫不经心的摸上去。
林鸦蹙眉辗转醒来,见到沈于渊还懵懵的,没有危机感,想要依附上去蹭一蹭:“……怎么才来?”
沈于渊一顿,眯着眼睛看林鸦,认定他是撒谎。但不得不否认他因为这句话而动容,心口被戳中,软软温热流动的感情。只是,不能信。
林鸦会骗人,满口谎言的小骗子。
林鸦一动才发现自己被绑住手腕,疑惑的望着沈于渊:“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