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开个盒子而已,至于么,什么仇什么怨?
总不能为了抢回这个盒子就灭人全家吧。
“我私下查了许久,也没有头绪。反而……”陈谨之声音忽然一顿,变得诚挚无比,“所以我想托你帮忙。”
“你说吧。”陆一鸣叹口气。
“我家里的情况,大致如此,我信不过那帮警|察,只能告诉你。另外,有劳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我的未婚妻,张燕云。”
说着,一封信被塞到了陆一鸣手里。
陆一鸣捏着那封信,奇怪地说道:“你要去哪里?”怎么一副要赴刑场的样子。
想起什么,又问道:“上次送你上了船,你怎么没回到省城?”现在他已经笃定面前的人就是一号了。
陈谨之笑笑:“说了,怕吓着你,以后你迟早会知道的。总之,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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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陆一鸣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他觉得今天的陈谨之怪怪的。
但又说不上哪里怪。
到底是太久不见了,熟悉之余又带着疏离。
——林生的事,你后悔了?
陈谨之刚刚的问题,他没有回答。
陆一鸣抚过自己的胸|口,冷冷一笑,轻轻地呢喃着说。
即使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的。
胸腔里,心口剧烈地抽痛。
跟着心口同时抽痛起来的,还有纱布之下的双眸。
深吸一口气,他坐起来,拍了拍窗户:“阿金,金叵罗!”
良久,外面才懒懒地应了一声:
“嗯。”
第96章 忍着
听到窗户里有东西蹿进来的轻响, 陆一鸣颓然靠在墙上,按着自己的|胸|口, 有气无力地说:“……阿金, 我好痛, 快帮我找个大夫来。”
金叵罗脚步声轻快地近前,嗓音低低在陆一鸣面前响起:
“哪里?”
“眼睛, ”陆一鸣另一手指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还有这里。”
“有多痛?”金叵罗的声音更近了,像从鼻尖的位置传来,夹带着温热的气息。
“……好、好痛。”
说话间, 疼痛竟像从这两处发散开来, 牵起无数细丝,引得五脏六腑和四肢阵阵抽痛, 随后,这股抽痛变成了刺痛,通体仿佛有千根极细的长针同时深深扎|入,直入骨髓,再拔|出, 复又扎|入,如是循环。
话音刚落, 陆一鸣已是遍体冷汗、簌簌发抖,喉间不能自己地沲出低哑的呜|咽。
金叵罗点亮床头灯罩里的灯芯,转身弯下腰,一手捧住他的脸, 就着灯光,面无表情地端详了片刻:“你这样的病,找大夫来也没用,他治不了。”
他家陆少爷原本遍|体|白皙的肌肤此刻正从皮肉深处钻出无数细密的、若有若无的半透明玄色符文,那些符文有如避火的蝼蚁一般,似正纷纷努力挣脱表皮的侄棝,准备四散而逃。
“……什、什么?”
浑然不知自己变成什么模样的陆一鸣瘫倒在原地,连起身的力气都被诡异的疼痛抽空了,听到那一句“治不了”,惊得条件反射 地抬起了头,可惜眼前蒙着白布,什么也看不到。
这动作牵引得后颈和脊背传来更剧烈的痛楚,肺部也莫名受了牵连,他吃痛地咳嗽起来。
“等着,我来帮你。”金叵罗淡淡地说道,随即他一只膝盖杵到了榻上,俯身靠前,手指略微一顶,把陆一鸣的下巴抬了起来。
在陆一鸣反应过来之前,他勾着嘴角,猛地朝那张微启欲言的嘴重重覆压而下。
巨大的冲击力撞得陆一鸣一怔,唇上先是一阵钝痛,随即便是一阵s-hi软。
嗯?
嗯?!
“!!!!!”
发青的脸上泛起红晕,他吃力地抓住金叵罗的手腕,把脸转开想腾出嘴来骂人。
——死畜牲,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发情耍流|氓!
旋即下巴被那只他扯不开的手重重拧了回来,双唇被死死压|住。
金叵罗边轻柔地舔过他的上唇,边从唇齿间冷冷吐出一句话:“不想痛,就忍着。”这语气,颇有几分胁迫的意味,但他的动作又极为温柔。
……什么意思?难道这样就不痛了?
陆一鸣匪夷所思。
无力地挣了两下,终于在巨大的痛楚之下檄械投降。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后脑贴着墙,下巴被迫扬起,双唇被撬开,任由叛军将领在反复描摩过双唇的形状后破开城门,攻城略地,拿下主将,在千般凌虐后押赴敌营。
金叵罗将对方主将当成孟获戏耍,七擒七纵,势要成功收服敌将在自己城中乖乖享用。
趁对方专心于在齿间斗智斗勇的当口,他早一手悄无声息地绕到陆少爷身后,沿着背脊骨自下而上,细细描画着那道优美的弧线,摸到后颈处的某一个点,察觉得到异样,蓦地中指一沉,刺入。
陆一鸣前方正缠斗酣战至口中发麻,加上全身剧痛,浑然不察后方颈骨多出的一点异痛,只是脖子猛地一酸,一声闷哼,下意识往后仰了仰。
金叵罗咽下那声闷哼,趁势覆压而上,再入空城。
右手不紧不慢地从对方后颈那个被刺入的地方缓缓揪|出一根纤长的针状物。
随着那根针状物的抽|出,陆少爷皮肤上的符文迅速隐去,消失在皮肉之中,恢复了光洁白皙的色泽。
——壹根绣花针大小、晶莹剔透的碎骨,落入金叵罗的掌心。
他眼角一瞥,眉梢不屑地扬起,右手一握,东西被揉成碎末,手慢摊开轻轻一抖,半透明的碎末从指间漏下,立即消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