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依依四下挣扎着,她从来没有见过朱真珍这个样子,好像她的哭喊身上这个人完全听不到一样,手□□缠间,她把桌上的搪瓷缸刮到了地上,“硁硁”两声终于传进了朱真珍的耳朵里,把她砸醒了。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朱真珍红着眼捧着方依依的脑袋,把两人分开了一寸的距离,“他们说你要结婚了。你怎么可以结婚?那我算什么?我不会放你走的,别以为你有钱了就可以把我丢掉,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你也别想!”
朱真珍说着说着就仰面大哭了起来,抱着方依依不撒手:“你个混蛋,不要糟糠之妻,没良心的,赚了钱就变了心,我的命好苦啊,你就仗着我也是个女的,都不会有人给我做主,欺负我~”
“谁说我要结婚了?”方依依一头雾水地给她后背顺着气,生怕她就哭抽了。
“还敢唬我!”朱真珍打横把人抱进房间,扔在床上就俯身压了上去,“成了我的人,还想结婚?哼,做梦!”她口里威胁着,手指灵活地把方依依的衣服撕扯了下来。
方依依爱她,她不喜欢朱真珍这个样子,两人的第一次欢爱为什么要这么粗暴?她拒绝。“珍珍,我疼。”她是真的疼,在这之前,她们的亲昵仅限于赤身裸体的深吻,那个年月,谁也不懂女孩子之间的欢爱是怎么一回事,现下朱真珍凭着一腔怒火在方依依身上游走,手上轻重尽失。
“珍珍,你轻些好不好?我疼~”方依依的声音都因疼痛而变了调。其实朱真珍都没有什么实质- xing -的进展,她看着刚刚自己落在方依依身上的咬痕眼里精光大闪。给她全身都留下印记,她就是自己的了。朱真珍这样想着,嘴巴和手指也就跟着脑子活动了,她又是咬,又是舔,又是捏,又是揉,等到方依依的呼痛声唤回她的心智时,方依依全身上下已经满是红印、红痕,衬上方依依白皙的肌肤,宛若一块玲珑剔透的红豆糕,惹人垂涎三尺。
朱真珍像只小鸡一样一下一下啄着方依依的嘴唇,宣告主权:“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她把自己当成八爪鱼要死要活地缠着方依依的手脚,“我就留在你身边盯着你,看谁还敢打你的主意。”
方依依扬起手拍了一下她的脑门,怒吼着:“你疯了,赶紧回去给我念书!”
“我不!”朱真珍不满地摸了摸脑门,“你都不要我了,我还念书干嘛。”
“我怎么会不要你?”方依依抿了下嘴唇,把头扭到一边,“倒是你,你走的那样远,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后面这句话她几乎发不出声音,方依依把手反盖在眼睛上,遮住一帘晶莹。
“那你说,村里那几个男的是怎么回事?”朱真珍离她极近,所有的话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她明白方依依的担忧。两个人长时间未能守在一起,够不着的思念、来不及的呵护和真心实意的喜欢,极易引发没自信的猜疑、不坦率的别扭和自以为是的成全。算了,先不管她这个笨蛋脑里的豆渣,把这股子醋味消下去才是最要紧的。
方依依失笑:“什么男的?还好几个?我怎么不知道?”饶是方依依日常嗜酸,这会儿也被满室的醋味好生熏了一下,她主动抱住朱真珍,两眼眨呀眨的,长睫毛都快蹭到了朱真珍脸上,“你住在我的心里,平日里就老跳个没完,我要真的和什么人碰在一起,你还不得直接从我的心里蹦出来呀。”朱真珍这样的紧张让她的心晃晃悠悠又落到了实处。
朱真珍咬了一下她的嘴巴:“算你识趣。”她抬起头注视着方依依,余光扫到她颚下斑斑点点的红记,干咳了一声,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疼不疼?”
“你属狗的呀?瞧你干的好事。”方依依挺了挺身子,在朱真珍的蝴蝶骨间揪了一把。
两个人对望着,突然全都“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还能吵架,还能打闹,这不就是她们一直以来的生活状态吗?时间和距离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沉淀下来,真挚的感情越熬越醇。一叶障目的时刻固然有,但更多的是夜深人静时探身望着窗外的明月,想着隔在远远山的那个人,对明天又多了份坚定。爱在心田,拼搏有念。
“说真的,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学校放假了?应该还没到时候吧。”方依依趁朱真珍还在发笑,翻身把人扑倒,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朱真珍摸着她又清减了不少的脸,心疼地说:“依依,我想你了。”
方依依的肩头垮了一下,她把头埋进朱真珍脑袋旁的枕头里,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珍珍,我也好想你。”
“那我不走了,就待在你身边,好不好?”朱真珍扒着方依依的脖子,也在给人下咒,“一直没告诉你,我早就转专业了,现在会计证书已经到手,以后我和你一起做生意。”
方依依愣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你文学功底那么好,不是说以后想当作家的吗?”
“我是要坐家呀,坐在咱家算账,这感觉多棒啊,就是不知道方老板肯不肯给我一个工作机会呢?”朱真珍故意嘟起嘴巴装委屈,“方老板要我做什么都行,只求给口饭吃。”
“你知不知道自己放弃了什么?”方依依抚摸着她的头发,不无惋惜地说着。
“拥有了你,其他的我还需要在乎吗?你就是我的全部。”朱真珍拉过她的手背又啄了一口。失去你,我还怎么坐家?作家是很好,但是坐家更好。
朱真珍一拍脑袋,突然反应过来:“我刚才是打算做什么来着?”讨论这个好像不是首要任务吧。
“我···我怎么知道。”方依依瞅着她眼底的女干笑,羞红了脸一把抓过枕巾蒙在脸上。
朱真珍快速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那我来帮你回忆回忆?”她贴在方依依身上,清楚地感觉到方依依的微颤,“我探索能力很强的,放心交给我,别害怕。”
炊烟袅袅的午后,屋外香樟树迎着暖风“沙沙”作响,日光从紧闭的镂空雕花木窗点点渗进,把板床上裹在红艳棉被里的的一团物事儿投映在靠里的书架上上,仔细看,才会发现那团黑影时不时有些轻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