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之前就未曾同任何人说过,以后也绝不会说出去的。若是泄露了消息,我祁裴便不得好死!今日,是我错了,我……不会再打扰宝儿了……”
“求大哥帮我同他道个歉……”他慢慢的鞠了一躬,连一直挺立的脖颈都弯了下去。年轻人本具有无限朝气的面容此时却满是颓丧,他又一次朝沈暄鞠了一躬,独自转身离开了沈家。
沈暄没有动。
他就定定的站在原地,冰冷的看着祁裴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衣袖底下捏紧了的拳头终于稍稍松了一些,额头上暴起的青筋也逐渐消下。脸上的表情逐渐散去,所有的冷笑也好,蔑笑也好,全都消失在唇角。但他也没有感到任何喜悦,反而有一股冷意在心口蔓延。
沈瑞卿瞧见大哥时,还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没有沈暄陪着,他竟然也就睡不着了,纠结了一会儿便爬了起来,同院子里的猫儿玩到了一起。午日阳光正好,猫儿都寻了y-in凉的地方小睡,各个都把自己伸的老长。他一抱就是一只,简直不能更好l.ū 。旺财被他揉的舒服,不断发出低沉的呼噜声,连肚子都袒露了出来。它毛短,轻轻拨开便能瞧见里面六个小n_ai/头。
宝儿坐在门槛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大猫的脑袋。
他本就在等着沈暄,因而当瞧见对方的身影时,便立刻将猫儿放了下来,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同时嘴上也不歇,喋喋的嘟囔着:“哥,你去做什么了啊?等不到你,瑞卿就起来了……”
他还没意识到情况,脸上还带着先前亲密残留下来的羞意,耳根子都还红的厉害。沈瑞卿伸就抱住了男人的腰,仗着四下无人便用脑袋蹭了蹭,“不过大哥既然回来了,那我们再去歇一会儿吧?”
头仰起,他的唇角也扬了起来,眼睛还水润润的,下意识的就同对方眨了眨。
但沈暄却没有像平日那样温柔的看着他。
眸还是未卸下的冰冷,神情也无比陌生,他甚至都没有抬起回搂住宝儿,而是就沉默的看着他。这幅模样忽然让沈瑞卿心口一悸,他愣愣的眨了眨眼,还以为是大哥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笨拙的想要伸出去摸摸他的脸。
“哥……?怎么了?为什么好不开心的样子……”嗓音的喜悦都消失了个干净,他小心翼翼的问着,忐忑又不安,“要不同宝儿说说……宝儿帮哥出出主意。”
若是往常,他说出这般贴心的话,沈暄哪还会去考虑那些烦人的事情,早就把人直接抱去屋里头细细的亲了。但今日,看着幼弟娇憨体贴的模样,脑海里却有一团名为嫉妒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在祁裴面前,他的宝儿或许也是这样无知无觉的撒着娇!
面对祁裴都还未崩断的理智之弦此时却一下子碎了个干净,他没有说任何一个字,直接就沉着脸把沈瑞卿给抱了起来。然而又并不是平常那种拖着腿和脖子的抱法,而是直接将人扛在了肩上。宝儿被吓了一跳,立即就“啊”了一声。他完全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满脸的惊慌无措。
肚子被扛在肩上,抵得他一点都不舒服,反而被挤压的都想把吃下去的午膳给吐出来。他从未被以这种粗暴的姿势对待过,当即就s-hi润了眼眶,呜呜咽咽的要沈暄放自己下来。
“哥……哥!难受,宝儿颠得难受!宝儿不要这样……快放下来,快放下来……我自己能走路……”坚硬的肩胛骨顶在他柔软的腹部,疼痛都泛了起来。眸的泪意更加汹涌了几分,沈瑞卿抽噎了几下,却未能得到男人的任何怜惜,反而被用力的打了一记屁股。
“啊!”那力道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沈暄已经走到了卧房门前,他甚至没有心思去开门,抬脚就将那厚实的红木给踹翻在地。沈瑞卿虽瞧不见,但听到那声响都觉得可怖。前所未有的恐惧侵袭了全身,他忽然不愿意依着对方了,一边哭一边挣扎着要下来。
“哥!哥!你快放瑞卿走罢!瑞卿再也不会烦你了!我怕……我怕!”泪汹涌的从眼角滑落,他是真的感到恐惧,浑身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煦温柔的大哥会突然变成这样,满心都是惶恐。
然而所有的哀求似乎都没有传到对方的耳。
沈暄直接将他扔在了榻上。
毕竟是自己亲养大的孩子,因而扔的时候终究还是收了些力气,因此宝儿虽怕的不断哽咽,但落在柔软的被子上却也没有感觉到疼痛。泪水已经糊满了脸颊,他感觉此时的沈暄太陌生了,陌生的让他想逃。他挣扎着就要往榻里面爬,然而却被一只冰冷有力的大掌猛的拽住了脚踝。
“过来!”嗓音又低又哑,说是有狂风暴雨在其酝酿也不为过了。
“不要!”沈瑞卿尖锐的叫了一声,拼命的蹬起脚来。他也不是那个一丁点大的孩子了,真要用力也并不好对付。然而这幅躲避挣扎恐惧的模样却更加燃起了沈暄的怒火,他拽着脚踝一把就将宝儿给拽了回来,随后则猛的揪住了他背后的领子,几乎是拖着将人拖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对上了宝儿惊恐的眸。
脑海里残留的理智令他心口一疼,像是活生生被剜走一块肉一般。他如何舍得去打去吓这个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然而只要一想到他同祁裴在一起时是如何的亲昵,如何的欢快,心口便像是在被撒了盐的刀尖绞刺。
“很怕?你很怕?”唇死死抿着,男人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神情已经如恶鬼罗刹般凶狠,“你不怕那祁裴,却很怕我?”
第三十四章
沈瑞卿已经根本说不出话了。
他哆嗦着唇,眼泪根本止不住。先前整齐又好看的发髻也被挣扎的散了开来,衣襟也已经皱成一团,狼狈的活像是街上讨饭的小叫花子。他连哭都不敢哭出声了,就硬憋在喉,然而还是不自觉地在喘息。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拖着坐在了男人的身上,但没有往常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