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举起相机对着谈衫拍了下来，谈衫身体几乎是条件反- she -变得僵硬，她的手指蜷缩着、扣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丝倔强地敌视着镜头。
莉莉看着镜头中的谈衫，心中忍不住千八百次的暗骂那些不懂艺术的蠢货，会后悔拍谈衫的人，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缪斯女神长什么样子吧？
“你放心好了，不管做出什么的表情都不要担心，我会把你最美的一面拍出来的，”莉莉近乎虔诚地说，“相信我。”
“等到杂志发行的那一天，世人将看到你的美。”
另一边的阮流萤则是拍摄完一组照片了，她正要去换衣服，却是在看到谈衫这边的情况后停下了脚步。她双手插进裤兜里，就像上个世纪整日里游手好闲的人一样，衣着轻佻，可表情却是形成极大反差的严肃。
当她在雪地里漫步走来，时间就像进入慢速状态，你的世界里只能装下她一个人，你的心脏也只为她跳动。
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是刻意的，有可能是无意的，她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莉莉几乎是手抖地按下了快门键，那一秒钟按了几次快门她已经没心思去数了，但她知道，刚刚的那一秒极有可能打破了她曾经的最高记录。她无比庆幸自己从未放下过相机，不然她就错过了这个很有可能成为她这一辈子最经典的镜头之一。
“感谢上帝，”莉莉激动地当场流下了眼泪，“我真是太感动了，两个缪斯女神。”
她突如其来的眼泪将谈衫和阮流萤都给吓了一跳，谈衫下意识就想从自己兜里掏出纸巾来给莉莉，结果掏了半天没能找到，这才想起这是杂志借来的衣服。
莉莉捂着自己的嘴巴，可能是摄影师的习惯了，她们从不去在意那些凡夫俗子的目光，她们只为自己而活。所以直接哭出来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丢脸的。
“有的人一辈子都拍不出一张值得骄傲的照片，有的人却能在一秒钟内拍出毕生最骄傲的照片，这是件幸运的事。”玉晴看着阮流萤和谈衫，她的眼神有些奇怪，随后又说，“我更多的还是拍摄的风景，所以……”她还没有达到莉莉的那种感受。
众人等待了一会儿，莉莉终于平复下心情来，于是拍摄继续。谈衫有些犹豫，莉莉注意到了，她心情颇好地问道：“怎么了？”
“要不要我和阮流萤换一下，你拍她怎么样？”谈衫说。
莉莉大惊失色：“为什么？我还没拍够你！”
谈衫神色有些尴尬：“我以为她更能帮你找到感觉。”
“我明白了，”莉莉忽然严肃起来，接着她又生气地说，“到底是哪个傻瓜对你说了什么话吗？实际上，哪怕是一块砖头，经验丰富的摄影师也能拍出不一样的砖头来。”
“我的意思并不是你是砖头，你非常好，你就是一块宝玉，只是没有被我发现。”
谈衫忍不住笑了起来：“要是没有最后那句话，我就接受了。”
“你终于笑了，”莉莉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我很希望那样让人怜爱的表情，但我还是更喜欢你笑着的样子。”
换好衣服的阮流萤又朝两人走了过来，玉晴不得不跟了过来——主角都走了，她还怎么拍？
“你们在聊什么？”阮流萤状似随意地问着，实际上她看向莉莉的眼神非常不友好，她说完以后又看向谈衫，那目光仿佛在委屈地说你怎么能和别人有说有笑的把我丢在一边。
谈衫轻轻咳了一下，莉莉飞快地解释：“她担心影响到拍摄进度。”
阮流萤挑眉：“就这个？”
莉莉笑了下，玉晴在旁边插嘴道：“其实等会儿拍两个人的时候，就会快上很多。”
“为什么？不是应该会慢一些吗？”谈衫奇怪地问，因为要抓拍两个人的表情，怎么想都应该会更慢。
听到她的话，莉莉和玉晴对视一眼，然后笑了出来。莉莉伸手摸了摸谈衫的脑袋：“等下你就知道了。”
不用等下了，因为很快谈衫就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了。新换上的一套衣服是高级定制的连衣裙，在外面只有一个不到上身一半的披肩外套，编辑助理帮她扣着脖子那里的扣子。
对方语气也有些抖：“忍一忍吧，虽然很冷，但是拍完就可以换一套衣服了。”
谈衫跟着回应了一句：“不明白为什么大冬天要穿这么冷。”
编辑助理被她的表情逗乐，她说：“也许，这就是时尚。”
谈衫走出车内，冷风一下子卷住她露在外面的小腿，还有冷风往她袖子里钻，冷得她直打哆嗦。最后她用老办法搓雪，让自己尽快适应室外气温，然后一咬牙，让自己不要抖。
阮流萤也走了过来，她催促莉莉赶紧将这一套衣服给拍完。
谈衫笑了笑：“其实也还好，我贴着暖宝宝的。”
阮流萤皱着眉，最好什么都没说，她不想再因为自己而让谈衫耽搁拍摄时间。
就在两人说话时，莉莉又抓拍了谈衫不少照片，她拍摄过谈衫这样的一面对镜头就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人，所以她知道什么时候抓拍是最好的。
等谈衫去到指定位置，刚做了几个动作，莉莉就说：“好了，下一套。”
谈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阮流萤抓着回去车里面换衣服了。
拍摄一直持续到晚上，实际上也才五六点钟，莉莉她们拍摄对光线需求很高，虽然晚上也能拍到不一样的照片，但其实她更愿意拍摄白天的照片然后做成晚上的效果，所以也就没有再在外面逗留。
大家直接打道回府，去了就近店里吃饭。莉莉特别喜欢这里的雪景烤肉，不过这次太晚了，没有找人去预定的话，这个时候过去是没有位置的，排队可能都要等到深夜去了，她们是知道谈衫明天还要飞去外地的。
“双人的还差几张，可能到时候我们还得跟着你们一起走，”莉莉说着伸了个懒腰，朝着谈衫和阮流萤眨了眨眼睛，“我还没去过D市呢，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好吃的，看来回去还得先做一个攻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