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孩子!”蔺安乔涨红了脸,生气地怼了回去。
那几个男孩儿听后耸了耸肩,哼了一声便转身走了:“那你就是个骗子。”
回到家里,当蔺安乔非一般地跑过去问父亲自己没有突出来的那部分器官的时候,父亲生气地甩了自己一个打耳光:“叫你不听话!”
蔺安乔捂着红肿的脸:“我错了,可我真的跟他们不一样.....”
蔺文龙冷笑一声,终于开始给蔺安乔解释- xing -别的问题。
从那天起,蔺安乔才知道,自己为了家族的荣誉,必须假扮成一个男孩子。想到父亲望子成龙般期盼的眼光,蔺安乔就一直告诫自己,要严格地按照一个男生的作为行事。无论发生什么事,有着怎样的痛苦,都要当一个男孩子。
为了保持很男生一样的肌肉密度与体能力量,她被父亲安排了一个警校的高手训练她的体育以及散打。每日,从学校回来,蔺安乔就要接受长达三个小时的训练。其中有千米蛙跳,万米跑,和引体向上等,常常训练得蔺安乔生不如死。到了周末及节假日,蔺安乔更是心惊胆战。擒拿以及散打技巧的学习让她身上经常布满了伤痕,有时候会让学校的老师以为是家庭暴力。
让现在的蔺安乔回忆那时的生活,只能回忆起噩梦一般的场景,在梦中梦到都会被惊吓到一身冷汗。那跑一万米的炸裂般疼痛,让她不敢再想。回忆丝毫。
上了初中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蔺安乔所面对的事情越来越多。她渐渐地被告知,她将要接管蔺原会,这个骆溪市最大的黑道组织。她开始被迫和父亲一块越洋走私,放高利贷,尽管在学习学校的政治课后知道这些都是违法的。她有时候在遇到对手党的阻拦时会大打出手,用尽训练中学到的格斗技巧,将对方揍得半身不遂。
每次打完架之后,蔺安乔以绝对的技巧及力量优势总是力压群雄,基本没碰到过对手。因此,她的名声在圈内很快地就传开了。
尽管众人都敬畏她,害怕她,但蔺安乔才是真正感到害怕的人。不知为何,每次打完架,她都会感到无法抹去的恐惧。她没有受重伤,但是对打架的场景感到绝望无助。她曾对姐姐说过,但姐姐只当她开玩笑:“你太逗了,把别人揍了还害怕啊?”
蔺安乔感到深深的绝望与孤独,就像一个混在狮子群里的鬣狗。
她知道自己就像是一个流氓地痞,尽管父亲十分赏识这种流氓地痞的行为。蔺安乔感到心有不安,但父亲并不理会。
她慢慢发现,父亲甚至都不想让自己考高中,尽管门门功课都是名列前茅。学校的老师曾对她说,你的成绩在整个骆溪市都能排到前几名。蔺安乔骄傲地告诉过父亲,但父亲只是嗤之以鼻,让她还不如好好跟会内的人学学实用的东西。
她慢慢察觉,二叔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恶劣,会内的人对她越来越敬畏有加。甚至有时候,走在大街上,那些无业游民社会青年看到她都会议论纷纷,赶紧躲开。
蔺安乔喜欢学习,享受学习的过程,尤其喜欢化学,但都被父亲否认,说那是没用的东西。蔺安乔苦苦哀求,保证在高中接管蔺原会的一般事务,父亲才不再干涉她的学业。说是不干涉她的学业,可也只让她上全市最差的骆溪一中,理由是离家近好接应。
最终,她以全市第三的成绩去了一个令所有老师惋惜的学校。但她倒没觉得有什么。在哪里不是学习,能够学到知识就是最大的幸福。
上了高中之后,她只能继续沿袭自己孤僻高冷的传统,跟所有人保持着距离,因为实在太惧怕别人发现自己的- xing -别秘密。她小心翼翼地缠胸,小心翼翼地选择内裤及卫生巾,小心翼翼地让自己行事作风男- xing -化,可还是被杨溪碰巧发现了。在实在瞒不过的情况之下,蔺安乔采取的下下策,直接坦白。
但是,就是这个下下策,让两人开启了一段奇妙的交集。
第30章
“如果那天我没有撞见你......”蔺安乔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窗外,深邃的眼睛倒映着窗外灰蓝的天空。窗外的阳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明媚,尤其是大风的功劳,让整片天空没有一丝雾霾和云彩。
“那你就不会受伤了。”杨溪注视着蔺安乔腰腹上青紫的印记,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酸楚与愧疚。上药完毕,杨溪将大大小小的药瓶拧紧,放到医药箱里。蔺安乔的上身依旧裸,露着,因为伤口实在太多。杨溪脸一红,将视线移到窗外。
“干我们这行的,受伤是常有的事儿。如果那天没有撞见,我可不会有这么多快乐的时光。”蔺安乔轻松地耸了耸肩,但伤口的存在让这个动作引起了一阵刺痛,她瞬间捂住了肩膀。
杨溪的嘴唇一阵颤抖,轻轻扶住蔺安乔:“但今天的事全是我引起的。”
蔺安乔听到这句话后脸色立刻变得有些悔恨与尴尬。她轻轻咳嗽了一下,小声说:“今天的事没有你的错,只是我的问题。对不起。”
“对不起?为什么?”杨溪皱眉,歪头看向蔺安乔低垂的眼眸。
蔺安乔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咬得它发白:“是我说错了话,我爸知道你清楚我的- xing -别了。”
杨溪叹了一口气,平静地看着蔺安乔:“你说的是事实,没什么错不错的。”
“可我不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害怕你泄密,雇了杀手来杀你——我怎么跟他解释他都不听,非要来杀你!”蔺安乔的语气越来越激动,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胸口上下起伏。
杨溪牢牢地握住蔺安乔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表示安慰,脸色依旧平静如水。
“死么——人终有一死。如果我死了能让你的生活恢复平静,那也是值得的。不过如果我死了,请帮我照顾我奶奶。”杨溪的语气是如此的坦然,就好像在以旁观者的身份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听到这句话,蔺安乔的眼泪就像断了线了玻璃珠从眼眶中涌出,嗒嗒滴到了杨溪白皙的手背上。杨溪看到就算受了重伤还如此坚强的蔺安乔居然也流泪了,愣了一下。空气中弥漫着空旷的忧伤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