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没过一分钟,一个高大的服务人员拿过来了一个厚重的档案袋。
蔺文龙的兴趣好像被提了上来,紧紧地盯着那个牛皮纸袋,眼睛依旧眯得细细的。
热尔娜用纤细的手将缠绕的绳子松开,拿出一沓厚厚的文件,白花花的纸就像雪堆一般。
“这是什么?”蔺文龙粗鲁地指了一下,并粗声粗气地问道。
热尔娜优雅地歪了一下头,将那沓文件平稳地推到蔺文龙跟前,并用手指轻轻点了点。
“这是杨小姐在过去的几年为谷川投资的项目以及数额表,请您过目一下。”
蔺安乔看得眼睛都直了。她知道热尔娜办事严谨到可怕,可从没料想到这么严谨!那密密麻麻的数字,各种正式到不能再真实的公章印记,让蔺文龙的脸色越来越难堪。
热尔娜露出了十分不易察觉的- yin -笑,红唇就像爬满了蝎子的魂一般可怕。
蔺文龙没有耐- xing -看完这么厚一沓的文件的,稍稍翻了翻便将它慌忙放到一边。蔺文龙有些尴尬地咬着牙,盯着杨溪小而白净的脸庞看了看。杨溪镇静地回望着蔺文龙,并用手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行,这女娃不简单。”蔺文龙有些不悦地吐出这么几个字,生硬而恼火。虽然态度十分不友好,但总算让众人松了一口气。这是一种服软的信号。
库尔班的表情渐渐放松了些许,趁热打铁地说:“所以,如何杨小姐的人身受到任何攻击,都会被视为对我们的挑衅行为,请您三思。”三思两字还被打了着重号。
“您的秘密在我这里是安全的,但您一旦威胁到我的安全,我就无法确保您秘密的安全- xing -了。”杨溪突然发了话,就像一个城府极深的公务员。
听到这句话,蔺文龙无奈哼了一声,并放低了语气:“好,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谁犯了,谁就自己认罚,行不?”
空气中隐约传来了胜利的号角,蔺安乔简直高兴地要叫出来了。身旁的库尔班也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虽然这场争斗对他来讲没什么意义,但看到蔺文龙这种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人认个怂也未尝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一言为定。”杨溪带着浅浅的笑容作了一揖。
“那我先告辞。”蔺文龙大手一伸,接过保镖递来的大衣,嘴角向下弯了一个弧度。
“好的,我送您到停车场。”库尔班装模作样地起身,心里可是得意洋洋。
蔺文龙没好气地客套了一句:“不用麻烦您了。”说罢,便拖着肥胖的身子往餐厅出口走去,连背影都在诠释着不高兴三个字。
“你小子行。”在经过蔺安乔时,蔺文龙用极低极沙哑的嗓音恶狠狠地吐出这么一句话,让蔺安乔不禁打了个寒噤。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事件总算告一段落了。蔺安乔看向杨溪,微笑。杨溪也看向了蔺安乔,微笑。
“谢谢你了。这个人情,我早晚会还上。”在酒店的门槛前,蔺安乔看着热尔娜,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
伊犁的夕阳是非常美的,即使是在这样一个光秃秃的冬天。远处就是高耸的雪山,山尖还横跨着修长的彩虹。广袤的黄沙中朦胧的绿色好像沉睡一般恬静。
“杨小姐安全了,我也很高兴。”热尔娜的眼睛迎着沉沦的太阳,好像装满了星星一般亮亮的。但她的脸色始终找不到那所谓的真心的快乐,让蔺安乔十分不解,但也不好相问,可能是自己给她添麻烦了。
“那我们明天就走。如果太麻烦你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回骆溪。这次行程的一切开销等我回去,你报给我就可以,谢谢了。”蔺安乔将头偏开,看了看头颈不经意间经过的喷气式飞机留下的一条长长的白线。飞机就是另一种候鸟,飞来飞去总没有个家。但它并不悲哀,或许,蔺安乔总会这么想。
“不麻烦,”热尔娜的语气好像有些失望,用一种渴求的眼神盯着蔺安乔,“你们头一次来,何不玩两天再走?伊犁是个很美的地方,旁边的赛里木湖更是漂亮。”
是啊,伊犁是个很美的地方,而学校的寒假仍有半把个月呢,蔺安乔有些迟疑地看了看杨溪。杨溪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那传说中的赛里木湖的月光,那端着美酒纵声歌唱的姑娘,那淳朴到让人羞愧的百姓.......
“好了,来嘛,刚好我陪陪你们也算放松一下了。”热尔娜轻轻打了一个呵欠,眯起漂亮的眼睛说道。
蔺安乔点了点头,因为实在不好意思拒绝这样一片好意。身旁的杨溪也随即赞同了这个提议,毕竟她也打心底希望能到外面的世界好好看一看的。
更何况,蔺安乔是个热爱生活热爱旅行的人,来到祖国的西边一睹风采又何尝不是一件令人向往的事情呢。
夜幕悄悄拉了上来,傍晚的伊犁像是陷入沉睡的少女一般恬静。
第38章
昨晚下了一夜的小雪,就像老天好不奢侈地洒下了纷纷扬扬的梨花一般, 将大地瞬间铺满了银白色的斗篷。尽早一在房间里醒来拉开窗帘看向窗外, 就看到了银装素裹的大地,令两人兴奋不已。
“这里简直就是离云端最近的地方!”蔺安乔翻身上马,惊叹的看着周围。天气是那么晴朗, 视野是那么开阔, 雪景是那么的醉人。在这一片美好的气息中, 她们将要骑着马儿走向天山, 走向那令人心驰神往的赛里木湖。
“这里的海拔还不到一千米, 还到不了云层的高度。一会儿的再往天山山脉再走走大概能离云更近点。”杨溪已经在一匹白色的矮种马上坐得稳稳当当,耸了耸肩。这是她头一次骑上马,感觉十分奇特。
“你当时怎么不去学文啊,”蔺安乔弯起眼睛哈哈笑了一下, “真是文科班的一大损失。”
杨溪挑了挑眉, 没说话。在强烈的日光照- she -与雪光的反- she -中她的小脸有些金光灿灿的, 透着白皙的光芒, 很是可人。
“行了, 你们俩别耍了, 咱们快走,一会儿阳光可更刺人了。”热尔娜骑着一匹高大的纯黑的马,带着墨镜和遮阳帽, 在不远处喊醒了两人。那马背上的鞍子被擦得亮亮的, 正如那马全身黑亮的毛一般在阳光下闪耀得令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