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含义,红杏这样的真是太明白了。
她舔了舔嘴唇,悠悠地叹息了一声。
“没想到我们最清高的海棠小姐也有心上人了啊——真是意料之中,要是哪天那位公子厌倦了你,可别忘了红杏。”
“汝岂有缘分!”
海棠瞬间就发起怒来,一甩衣袖,便自顾自地回了房间,徒留红杏摇头媚笑,接着就往外面走去了。
她那一摇一摆,真是风姿绰约。
也甚是心酸。
作者有话要说: 说书人: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诸位,生在富贵人家也许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天下间,人之福不在于出生,而在于自身与左右之人。
话不多说,接下来,也是波荡起伏,还望诸位笑纳笑纳(接着就搂了一堆的铜钱)。
☆、第十章回
若人盲,光不及,若人失聪,声不动,任人追寻光,亦是安于此。
当唐慧心想及此时,她闭了眼许久,也睡不着。
思绪便如空中柳絮,纷飞。
若人为男为女,便有千差万别,生来如此,死也枉然兮~
眼尾处泪未涌上,她便将手掌置于眼前,任由自己坠入黑暗之中。
海棠,海棠,你又该如何?
而此时,不远的海棠懒散地躺在柔软的塌上,也想起了如此相似的一句话:若人未明光,暗也明亮。
如果她没有遇见柏舟,她是不是可以接受自己成年后面临的种种痛苦了呢?作为女人,作为艺女,作为一个低贱的人。
然而,这命运如此无常,偏偏让她在那夜看见了穿着藏青色长裙的女扮男装的柏舟,偏偏让她说出了那句“那好啊!”,将她引入房中,甚至引入她那不过十多载的生命之中。
真是捉弄世人。
桌上的红烛光还微微亮着,未曾照明着小小的房间,却也让她看见自己的手,为了练琴在手腹处长出了厚厚的茧子,虽然洁白却显得不那么娇柔,像个大家闺秀——她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慧心是,她非也。
真是,奇怪,海棠想着,为什么就忽然羡慕起那些不过是花瓶的女人了呢?
纵使她们生活得不错,但那样的囚禁,真是无趣得很!人也无趣得很!
除了柏舟。
好似,认识了柏舟,就如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分歧,一步之差,咫尺千里。
于是,她缓缓睡去,梦里,有桃花纷纷,有马上佳人,有那一眼一瞥,然后是一个浅浅的吻。
吻过雨露的青萝叶子在清晨的阳光中摇了摇,窗外,花街上行人匆匆,这里的白天死静,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转而继续睡去。
及至傍晚,姑娘们就穿了衣裳,从楼上走了下来,红的黄的,各色的灯笼高高挂起,在和煦的夏风中晕成了暧昧的画卷,一指一唇,一挽腰一低头,一笑一骂,当海棠伸手推开房门时,便呈现在她面前。
如此绚烂,又如此奢靡。
“唉~李大爷你来了~”
“张公子好久不见了~”
……
海棠伸手收拢了衣袖,淡淡地看着忽然就走了过来的妈妈,她脸上的胭脂粉都要随着那夸张的大笑给抖落下来。
“海棠啊!李三公子过来了~”
她侧了侧头,避开了妈妈低头在她耳边说话,也不见她有些发怒,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她回话。
但只有一个回复。
“妈妈,安排一下吧,我洗漱片刻就到。”
“好!好!海棠啊,你不愧是招财树——”忽然就低了声,“你可别给那柏舟公子迷住了,懂吗?”
“我该懂吗?”
她一拍妈妈的胸膛,微微露出个狡黠的笑容,不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却不待妈妈再说些什么,就风姿万千地走回了房间,去梳妆。
想必,柏舟也知道了。
她卷起了及腰的长发,瀑布般落下三千尺,如银河般明亮的双目就似那溅起的水花,那般活泼,然后消失在那平静的谭中。
一滩死水。
海棠的镜子中的人擦了点偏紫的胭脂,而唐慧心的镜子里,那人微微将自己画好的妆卸去了一大半。
“海棠……李三公子……”
她该不该过去,该不该去找那一出禁闭就去了花楼的李三公子,或许也是去找——海棠。
“小姐!小姐!那个李三公子真的是太可恶了!”
小苗端着水走了过来,还边走边骂,她x_ing子本就这样,是难得这幽静处的一桩令人愉悦之事。
唐慧心便喊她少说些。
“小姐!我们要不再去找那个李三公子吧!我们得闹得大一点呢!万一那家伙——”
“若是传了我善嫉的名声,那如何?”
她c-h-a好了簪子,是一只镶嵌着粉色珠子的玉簪,与那额间的一点红相映,美人如斯。
“怎么能说呢!小姐你与李三公子成婚在即,这是让姑爷赶紧收了心思啊!”
“是吗?”
唐慧心微微点了点头,放好东西。
“你说的倒是没错。”
“也许我该去看看,那么我也该——”
回头吗?
唐慧心环视了这闺房中的一切,转过来摇了摇头。
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头了。
那条路走了很多次,她也很熟悉,小苗跟在她后面,看着那些摊子上的东西,眼花缭乱的,不过她还是挺关心小姐的。
临走前,遇见唐母,她看了看自己女儿的一身行头,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再考虑多带几个丫鬟,便多带了青奴,力气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