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飞又问耿祥:“你胳膊什么时候能好?”
耿祥低头看一眼,一副不关心的口气说:“谁知道。”
他们聊了一会,耿祥走的时候问吕飞,“晚上去不去喝酒?”
吕飞说:“不去了,今晚有事。”
耿祥说:“那行,下次吧。我走了。”
经过这场闹腾,吕飞把李娜的事给忘了,他没再提,单景临也不主动问他。过了一阵,吕飞又看上另外一个女生,他跟对方处了一阵,很快就分了。
单景临那一阵有点忙,吕飞也不知道他都忙些什么,反正他们很少见面。后来吕飞又换了一个女生,没过多久也分了。
吕飞再见到单景临的时候,已经是初夏了。单景临来找他的时候穿着短裤,两条腿白白的。
他提着一个大西瓜,是吕飞事先吩咐的。吕飞抱起来敲了敲,满意的说:“一定是好瓜!”
单景临瞥他一眼,说:“上次你说是好瓜,可是切开一看,里面是白瓤。”
吕飞狡辩道:“我那次发挥失常。”
单景临放洗碗池里冲冲,然后搬到菜板上一刀切开,吕飞也凑过来看,果真是个好瓜,红红的瓤上还撒着白色的小糖粒。
吕飞立即说:“这回没说错。”
单景临笑着看他一眼,没说话,接着切瓜。
吕飞晚上没吃饭,吃了一肚子的西瓜水,频频上厕所。单景临笑他膀胱小,吕飞恶狠狠的瞪他一眼,“要你管!”
第二天单景临还得上班,晚上不到八点就要回去,吕飞不满的说:“不是本来下半年才开始上班,怎么提前这么久?”
单景临淡淡笑笑,说:“不知道。”
吕飞送走单景临,自己一个人回来,觉得屋子里空荡荡,他开始玩游戏,一直玩到第二天早晨才睡觉。
第七章
吕飞也算在道上混出了点名堂,身后有了跟班,总是飞哥飞哥的叫,吕飞听着,挺有满足感。
吕振涛对吕飞完全的放任不管,忙着在外面瞎搞,把他们厂子里一个叫孙梅艳的姑娘的肚子搞大了。吕振涛本就是玩玩,可是孙梅艳不依,你是孩子他爹,你就得娶我。
吕振涛狡兔三窟,孙梅艳找不到他,就赖在他家里等他,把吕飞赶了出来。碰上这种悍妇,吕飞名声再响亮,也没用。
吕飞本以为她也就坚持个两三天,就去网吧熬了几个通宵,白天随便找个地方补一觉。可是孙梅艳到还是个有毅力的人,都一个星期了还赖着不走。
吕飞知道找吕振涛也找不着,人早就躲外地去了,只好四处投宿。
耿祥家里条件不好,每次回家出门都得经过一条细长的土地面巷子,遇上个下雨天满路泥泞,走一路弄的鞋上裤腿上满是泥点。
吕飞住了三天就忍不住跑了,在街上晃荡了一天,晚上跟人赌完球,偷偷跑回家一看,孙梅艳还住着呢,自认晦气的跺了下脚,点了根烟,蹲在墙角抽了起来。
吕飞一开始想去找单景临,可是现在单景临住在职工宿舍,就一个十几坪的小平房,厕所还是土茅厕,在大院里。眼下这种情形,也容不得他再挑三拣四了。吕飞下定决心,把烟头在地上摁熄,站起身走了。
走到半路他想起来应该先给单景临打个电话,就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翻开盖才想起来屏幕坏了,打球的时候甩出去,撞在球桌叫上,屏幕给撞酥了。他又没记住单景临的手机号,突然觉得特别生气,最近怎么总是碰到倒霉事。吕飞越想越来气,手机也不要了,胳膊一轮,远远的扔了出去。
这会也没心情去找单景临了,碰巧看到临街一家民宿旅馆门口还亮着灯,就上去“通通通”的砸门。
一会院子里想起一阵拖鞋踩在红砖地上的声音,然后一个中年妇女过来打开了门,不满的瞪了吕飞一眼,没好气的问:“干嘛?”
吕飞理所当然的说:“睡觉。”
中年妇女听了,就把他带了进去,领他上了二楼,推开一间屋子的门,吕飞正要进去,中年妇女一把拉住他,蹬着他说:“先交钱。”
吕飞问:“多少钱?”
答:“一晚三十。”
吕飞交了钱,进了屋,一看屋子里就摆了了三张木板床,都还空着,就随便捡了一个看起来干净点的,和衣躺上去睡了。
单景临知道了孙梅艳的事,就给吕飞打电话,结果一直都打不通。他就去吕飞常去打台球的球厅找他,结果他没在那,一打听,才知道他这会正在强哥家里打麻将。
单景临跑到强哥家里,终于找着吕飞,正坐在烟雾缭绕的小屋子里打麻将。单景临一进去就被呛的咳起来,叫吕飞走,吕飞说等会,单景临就在院子里等着,一直等了两个钟头。
吕飞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的可怕,单景临一看,心里就发酸。
“你怎么不去找我?”单景临说话时带了点气。
吕飞输了钱,心情正烦,听了就来气。“你管我。”
单景临愣了一下,吕飞见他露出一脸受伤的神色,心中不忍,知道是自己不对,就赶快说:“你那本来就小,再加上我,还不挤死了。”
单景临说:“没事。我白天又不在宿舍,只有晚上的时候回去。”
吕飞“哦”了一声。
单景临接着说:“去我那吧。”
吕飞说:“行。”
吕飞跟着单景临一块走了,在单景临宿舍里住了下来。十几坪的小房间,只放了单人床,连个沙发都没有。
单景临从柜子里抽出一套新被褥,给单景临在床上铺好,然后把自己一直用的铺在了地上。
吕飞一看,急了,忙滚到铺在地上的褥子上。“我就睡这。”
单景临推了推他,说:“你好几天没睡好了,今晚还是睡床上吧。”
吕飞抬起头看他,见单景临一脸关心的表情,心里一热,说了声“谢谢”。
单景临笑笑,没说话。晚上吕飞睡不着,屋里关了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他试探性的叫了单景临一声。过了一小会,听到单景临翻了个身,然后闷闷的问:“什么事?”
吕飞说:“我今天才知道什么才算好哥们!”
“景临,你就是我吕飞最铁的兄弟!”
单景临听了,睁开两只眼睛,目光亮亮的,过了一小会,才说:“睡觉吧。”
早晨单景临起来的时候吕飞还睡得很熟,他出去洗了把脸,又去外面买了豆花油条,吃完饭又把吕飞那份用盆子扣好,就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