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均终于把手头上那个小小的糕点分完了,于是他转过身来,问道:“什么老对手?”
陈恪笑:“这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朋友了。”
赵均还是有点不明所以,到他还是没问,走到小桌旁坐了下来。
陈恪想了想,觉得赵均应该还是没有明白,毕竟他当时也不在自己身边。于是他想了想,开始跟赵均解释。
也许所有的故事开头都是:在一个风和r.ì丽的ch.unr.ì……
但是他们不,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所有人都睡着了,然后第二天他们起床了,一睁眼看到了这风和r.ì丽的ch.unr.ì。
梁松趴在床上,听着外面自家师父对门下弟子的喋喋不休,听着听着就渐渐感觉自己意识模糊。
正当他快要去见周公时,便听见门外一声怒吼:“梁松,你还不起来,是想再挨几板子吗?!”
梁松一听他师父这个暴怒的口气,慌不迭的从床上屁滚尿流的下来,走姿奇异的朝着门外走出去,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深深抽气,嘀咕道:“师父也是,真下的去手。”
他一走出门,一道道视线,或充满担忧,或充满怀疑,就这么直直的朝着他看过来。
梁松拿出一个大师兄该有的样子,一手扶着自己后腰,一手朝着众师兄弟挥了挥手:“早!”
他还没有风光完,站在他背后黑了张脸的田信直接抬手朝着他脑袋上抽过去:“我让你磨磨蹭蹭!磨磨蹭蹭!”
梁松一下吃痛,回首道:“师父,你再这样,打傻了怎么办!昨天才把我打成这样!”
田信理都不想理他,指了指远处一方小小的平台:“你过去,道歉!”
梁松看了看那里站着的人,冷笑了声,眼中满满的不服与不屑:“凭什么,明明是他的错,凭什么我去!我都被打了,我还要道歉?!”
田信又反手抽了他一脑袋:“快去!”
梁松站在那人背后,酝酿又酝酿,忍了又忍,终于开口:“抱歉。”语气生硬又干瘪,说完以后直接把头转了个方向,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眼前的人。
那人一怔,在梁松看不见的地方闭了闭眼,压下眼底深深的恐惧与不安,转过来时却已经带了一抹笑:“师兄不必道歉,错不在你,全是我自己自作自受。”
梁松一边在内里翻了个白眼,一边看着远处的山道:“哦。”
说完后,就慢慢的转身朝着来处走去。
行之看着他走一步喘一口气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他走过去,一把扶住差点因为没踩稳而摔倒的梁松,低声道:“抱歉,师兄。”
梁松叹了口气,也没甩开他的手,由着他扶着,缓缓道:“行之,我不知你的来处,但有些事也别让我们难做。”
行之的手微微僵了下,点点头。
r.ì子又平安无事的过了几个月,梁松身上的伤也好完了,每天都和一众小弟子们混在一起,除了基本的练功外,就是上房揭瓦的r.ì程。
初秋时节,一层层的波澜起伏的热浪还未退去,树木仍是绿绿葱葱的,有些还是染了一些淡淡的黄。
伴随着一声震彻山谷的“咚咚咚”巨响,十年一度的招新大会也就开始了。
田信撤掉了往r.ì里一身素白的衣服,换上了遒劲黑衣,头束高冠,站在山门前负手而立。
梁松正想趁着他不注意从后面偷偷溜过去,脚还没迈开,就听见田信浑厚的声音响在耳边:“梁松,过来!”
梁松觉得自己可能今天就要完了,于是他丧着一张脸走了过去,端端正正的行了礼:“师父。”
田信微微颔首,右手指了指下面乌泱泱的一群人,气沉丹田,道:“今r.ì乃我留影派十年一度纳新大典,今r.ì鼓声已鸣,大典即刻开始。”
随后他话锋一转,对底下众人道:“但今r.ì这大典略有不同,此次大典所有事宜皆由我派大弟子梁松监督执行!”他没待梁松回话,直接道:“纳新大典!开始!”
梁松还没摆起来的微笑脸整个垮掉,一边装模作样的朝着底下行礼,一边咬牙切齿道:“师父,你这么缺德?!”
田信微笑着看底下:“你不干吗?信不信我把你逐出师门。”
梁松简直想一头栽下去。
纳新大典出了名的冗长且无聊,凡是入了留影派的门,是个人都不想主持这个大典。但偏偏这个大典实乃头等大事,容不得一丝差错。
梁松口干舌燥的说了一大堆,无非是些杂七杂八的鼓励的话。
到他们这个门派的人,基本都是经过一层层严苛选拔的,到了山门之后,还会有一些测试与历练,最后只会在上千人之后挑资质最好的十人进入门派,所以,即使这个门派源远流长,门内人数也很少。
梁松说到最后,借用了一句派中流传已久的话:“面相,无非身外之物,放你隐匿于黑暗,人过不留影。”
起初才拜师之时,他完全不能理解这句话上下关联,虽说现在也不是特别能明白,但是偶尔拿出来说一说还是可以的。
梁松说完,就挥了挥手道:“今r.ì试炼,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