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同人)你若救不醒他 作者:怀风草(上)【完结】(5)

2019-01-18  作者|标签:怀风草 江湖恩怨

  师弟听罢,拱手说谢,足尖一转轻点,身形已渺,正往后屋飘去。步惊云知他得此消息,当是心魄摇动喜不自胜,亦快步跟去。复又转瞬,屋中唯剩雪楚一人,姑娘情窍玲珑,未几探得其中因由,深思几番以手扶额,轻叹一记。

  步惊云刚入房中,已见师弟正床畔躬身,来解聂风衣物,一时哑然。也因破冰之后,聂风昏迷,得步惊云照拂甚多,濯发洗面俱是亲力而为,不曾假手于人。

  如今小荆虽非小荆,师弟还是师弟,两相而较,吊诡至极。然师弟心中全无这般牵系,埋头只顾扒衣。步惊云见他如此未有芥蒂,在旁无处c-h-a手,遂抱臂而立,一望之下师弟指尖正揽过聂风半面,更扯开他胸口前襟,撩手而进。

  师弟自小修习冰心,傲寒雪饮甚是冷清,后与第二梦江湖飘零,世谓神仙眷侣,实则相较成欢鱼水,俩人更喜笔墨茶砚之趣。他向来少有与谁如此亲近,更妄论掌下之人竟是自己。

  此念颇诡,心思刹那已丛生而起。师弟腹中缭乱,手下未停,十指扣过宽肩猿臂,扫经之处体肤修长,肌骨交缠,入手冷凉,不由一顿,复又下行几分,揽蜂腰正握,腹间纹线几经雕琢描摹,竟是流畅至极。

  他如此寻索之间,思及当日寺外追击绝心,百仞千丈之上,纵跃而下亦有何惧,彼时当真衣也迎风,发也迎风,身躯舒展之处,该是覆手翻云风神再临,不似今日,半死未死,命吊几夕,一瞬感喟非常。

  步惊云看师弟摩娑半晌,径自出神,大是不解,凑前来望,但见聂风衣冠半褪,前衫大开,浅袍连襟唇素眉清,惹他一眼稍乱心气,不由出言唤他风师弟。师弟闻声回神,窘迫之下低头来解聂风腰前束带,又见先前做弄之下,聂风衣发缠与一处,心中愈觉唐突,遂伸手来抚。

  步惊云从旁敛眉,低头细看聂风苍唇乌发,黑白入心,分明莽烈幽凄,一时得尽风情,又见师弟双手撩抚聂风长发,轻笼慢捻,正掠目上眉间,便无端引魂脉一烫,竟无法按耐,更无以自抑,只恨不能顷刻揽得聂风,附唇上去,辗转挑磨,如此这般依样摆弄一番。

  步惊云心念成沸,仍能敛气忍情,守灵台清明,即刻旋身转头,再不相与而观。

  师弟此时身心俱在聂风衣物之上,哪知身旁情状,只将聂风鬓发捋罢,去解长裤底衣,布匹厮磨之处,剐蹭有声,沙沙之下,听在师兄耳畔,欲得未得,将断未断,最是辛苦,直似化雨东风,燃他心火,燎原得萧索。

  如此一击之下已是剑及履及,然室外忽有薰风四起,却叫他心中伶仃,吹得如梦方醒,步惊云惊悟之时再不停留,身形恍动,已闪出门去。

  这番师弟方为聂风褪尽衣衫,寻得毡毯将其裹毕,待请师兄抱起,转头时候才知步惊云竟已不见踪影,无奈倚床等了半日,候他归来,抱了聂风出门而去。师弟紧随其后,他何等心窍,一眼望去已觉步惊云大有不妥,拧眉问他:“云师兄,你何以出去一阵,就换了一身衣装?”

  不哭死神闻言未语,面色转青,师弟见状心塞,只想雪饮向来冷峭,然未染血污之时,怕是不及此刻师兄寒气逼人,却不知又是何事惹他生气。如此思虑之间,不知师兄身前停步,将将撞上步惊云背脊,却仗他轻功绝世,衣摆半旋且转,已是远退开去。

  师弟心有不明,凝神看他,只道云师兄,停步可是有事?步惊云怀揽聂风,竟未回身,只是语中耿耿,已无冷厉如冰,将言向他:“风师弟,我且问你,你——。 ”

  师弟知他语出郑重,正待细听,孰料雪楚这厢已转至屋后,廊下笑语,说我见你们久未回转,担心出事,前来看看。步惊云叫人这般打断,话未言毕,心有怨气,便再不愿续,只转身望他一眼,侧脸横波半面深浅。师弟得他如此相看,当下情绪碾转莫名,混沌慌乱欲醒未醒。

  雪楚离得甚远,哪晓两人参差之间目色交叠,已渗透几多深心,只是招手唤小荆上前。聂风无奈,却说步大哥先去,我随后便来。

  雪楚眼瞟步惊云出门而去,拽小荆不语,沉思半晌,搭肩看他,却道:“小荆,我自小看你长大,情同姐弟,是也不是?”聂风为她一脸决义生死震撼,纵然不明就里,只能点头称是。

  雪楚得他应允,拍掌说这便是了,你叫我一声姐姐,那么无论何事,即便你行差踏错,我都会护你到底。聂风胡乱应过,心道未知今日可是诸事不宜。云师兄向来如此,便就罢了,何故连雪楚姑娘亦也无稽,嘴里字句都叫人弄不清。

  雪楚看他神色古怪满脸无辜,心下一横,只说:“小荆,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步大哥?”聂风乍听之下如遭雷霆,只道此言荒唐,惹他欲笑无由。笑罢抬首,喜乐未及心底,才觉指尖微痛直抵胸臆,似有懵懂真意,惊蛰一季,正待破晓天明。

  雪楚语带怜惜,依旧挽他,却是相劝:“小荆,你若真有此意,我不奇怪。只是,只是我看步大哥他对他师弟,不止同门之谊,兄弟之义,恐怕还有男女之情,他们兄弟二人爱深意重,你——。 ”

  聂风叫她几句会心一击迎面而来,砸得切肝抵肺痛不欲生,勉强寻回神志,哭笑不是,只问你如何得知此事?姑娘此时见他容色慌乱,更是同病相怜,与他温声说起,说道当日我与你后屋得见步大哥为他师弟濯发,心中实在着意。此后多日,我都悄悄潜去步大哥房前。

  言至此处,姑娘也知此举实在有失光明拓落,不由惭愧,低声又道:“我常见步大哥为他师弟贯气培元,有时只在床边,看他师弟,也能坐上半天。更有甚者,我曾亲眼所见,见步大哥低头,低头——。”雪楚念及此处,敛唇撵袖,已是再不能言。

  聂风听罢脑中空明,简直物外孤天,一脚踩落云间,就此七情上眼。他怀抱冰心,闪念嶙峋,忽有正解,只道云师兄修为甚高,雪楚姑娘扒窗抵户他怎能不知,怕是因此将计就计,做些不寻常的举动,正叫雪楚看去,也好知难而退,免她芳心惦念,为情所苦。他思量之下,只觉以云师兄秉x_ing,这般行事甚是通顺,条理何等分明,已不能再作他解,遂神清气爽惠风和畅,竟是转笑。

  此时日值中天,也是千山沙定晴雨无双,雪楚共他隐匿暗处,相对悄言,廊外云深风敛,惹半藤绿铃色浅,落了满襟花艳,全浓在师弟霜雪晴后的眸间。他抬手拂得一拂,却又粘在鬓下袖前。

  聂风挑眉看指尖细碎,哈哈两声说雪楚姐姐你不必担心,姑娘只道他是受惊太过,神智昏溃,不由更是哀怜,又道小荆,你曾劝我,说世间未有救不了的x_ing命,未有挽不回的爱情。只是步大哥他向来冷情,你还是莫要太过执着,我也是该当放下了。

  聂风得她好意,自知许多事情着实无法言明,唯有眉眼带笑,说小荆省得雪楚姐姐教诲。雪楚当他已知回转,心头一松,也有叹息,说当日我见步大哥抱着他师弟,衣发交缠,形影相叠,云动随风神姿摇曳,便该知道,如此二人方是世上最无双的贴切。

  她说得很是魂断意殇,然而叫聂风听来,已是另一番离奇,心道雪楚姑娘不知又想到何处去了,暗里不由扶额,正待开言,幸有族人前来,说老族主已备好汤药,来寻雪楚姑娘过去。两人遂将此事按下,一并而往。

作者有话要说:  

  ☆、四苦

  雪华佗依书之言,采山间百Cao,每日以文火煎成汤药四碗,寒热痒痛,药x_ing极端,本不相容,如今尽皆混于水中,将聂风没身浸入,催动体内八脉,唤其魂兮归来。雪楚小荆一旁而立,姑娘遥望步惊云,怅然笑语,说道:“这般便好,以爷爷之能,回天有术,步大哥的师弟不日便能醒转,小荆你也有大功劳。 ”

  姑娘说罢,抬头看他,但见小荆面色由青转白,额前冷汗如雨,咬牙心横,踉跄几下便要栽倒。雪楚刹时无措,失言忘语,伸手待要扶他,然则眼前一瞬衣袖卷云,竟叫来人劲风震退两步,再凝眸看时,小荆已被步惊云抱在怀里。其后一室乱步仓惶,雪楚与二人离得甚近,方能依稀辨得师兄面上神色很是沉哀,隐然惊痛,慨然有怒。

  步惊云疾揽聂风,连拍他身上大x_u_e,复又说与什么,可惜师弟此刻着实已听不清半个词句,只因身躯入水一瞬,药力游走经脉肌理,透骨而过,他魂魄虽在身外,亦也受尽牵连,寒热痒痛,四苦俱全,涌向喉前。

  聂风为汤药熬煎,正生死不知。其时历劫睁眼,竟在竹海之间,身边坐了红衣断浪,三两巧劲,折罢蚱蜢,凑他面前,辗转音容,笑貌犹新,说风,这个送给你。

  聂风细看之下,少年轮廓深浅,依稀旧年。一时魂走神惊,后撤几丈面露寒凄,只道断浪,你又待如何?断浪听得稀奇,瞪眼看他,捏着蚱蜢满面尘灰,冷哼说什么我又待如何?我还能如何?你现今贵为雄霸座下三弟子,高高在上风少爷,自然已不稀罕这种玩意。你且看着,日后待我立不朽之业,再送你别的,天下最贵重的一份礼。

  聂风与断浪少时交好,曾因顾念旧情,多次施救于他,然一片赤诚之心轻付错信,终遭背叛离弃,如今再见,即便虚妄之中,亦是目冷心伤,余恨难偿,摇头只说我不要你的什么贵重之礼。

  此言一出,聂风才知前事俱是已矣。杀颜盈,弑北饮,恩仇了尽,叫他半生唏嘘,竟是他的年少知己。好一个年少知己,也曾共他樽前月里,可惜多磨情义,终至无以为继挚友成敌,血洒前襟,都葬在那片山巅雪底。

  聂风心起一念,眼前音容改换,却依旧孑然。有黑衣青年崖边抱刀而立,自是无双的傲气,亦是无双的戾气,就站在隔世的血海里,手中雪饮冷清,不沾半点膻腥。千年修道一朝入魔,他自甘堕落,亡于微末,那又如何;他早将此心尽付天下,而今天下却无人不想杀他,更又如何?

  青年白刃剃骨满手血污,仍似盈月入怀,神魂朗然。他瞧见聂风,扬刀来问,你可见过绝无神?聂风无言,身畔尸身头颅堆成了尖,血发菏泽间,一寸一寸俱是年少英杰的脸。青年顺他眼色来望,温言暖语,却说是他们先要杀我,故而不得不死。聂风没动,抬眼而笑,你滥杀无辜,又为何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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