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主GL+番外 作者:允(四)【完结】(119)

2019-03-23  作者|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历史剧 复仇虐渣

  婉儿道:“也不是不好说。”沉吟片刻,方问我:“河间王奏箕州刺史刘思礼与綦连耀谋反。请下圣旨推之。”

  我听得“谋反”二字,便觉眼皮一跳,第一反应便觉此乃冤狱,又想起是武懿宗所奏,更觉不实,想到又有无辜之人因武懿宗而灭族送命,深吸了好几口气方镇定下来,悄声道:“阿娘准了?此事交给谁办?”

  婉儿道:“这便是我犹疑之处。此事惯例,该是来俊臣办理,然而此君前时与李昭德相攀咬,已贬为合宫尉,都中推勘狱事,多在河间王之手——河间王近来又行事乖逆,颇失圣心。”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声道:“无论是河间王,还是来俊臣,一旦经手,这事便小不了,一个不察,便足以牵扯宰相、亲王。偏偏除了他两个之外,阿娘又不愿交给旁人。”

  婉儿点头道:“是以陛下方才问我,我并未回答,观之陛下,心意似也还未决。不过谋反大事,一二日内便当有旨意裁决,二娘纵不能与其决断,亦须提防,毋使三郎及门下受牵连。”

  这是老成之言,我深深点头,想到母亲闻知谋反这等大事,还能神色自若,甚而还有心和我开玩笑,顿觉背脊发凉,谢过婉儿,匆匆处置了奏疏,忙不迭地向流杯殿去——一旦有谋反这等事,不但李旦易受怀疑,阿欢也在嫌疑之列,尤其她和守礼又出了这样大的风头,难保武承嗣不会一时想起来,攀扯于她。

  阿欢竟有外客,这倒是稀罕事,我走到门口才看见,倒不好意思再退开,小心进去,向阿欢行礼,口称阿嫂,眼向四处一看,阿欢早已起身,引我一一见过——都是品官命妇,泰半都是熟人,换言之,此人夫、子品级,少说也在四品以上,小半不甚眼熟的,也是端庄娴雅、甚见威严,身份想来不低,这些命妇身边多站着一、二名小女娘,年都在十五六岁,各低头行礼,皆是体态端方、礼仪周全。

  我已非头一次遇见这场面,心中明白,顷刻间又将婉儿所说之事放下,耐着性子,和这些命妇、女娘各说了几句话。不知为何,这群年纪小的人虽各异,貌亦不同,却都如提线木偶般,说不上几句话,便觉无趣,要命的是,她们的母亲们虽是高官命妇,想也是有缘得受教育、饱读诗书之辈,说起话来,却比女儿们还更无趣些,连宫中这些女官们平常趋奉、凑趣的话都不曾有一句,我和她们聊得尴尬,扭头去看阿欢,阿欢却是好耐性,陪着又说了许久,亲起身相送,又命王德送至宫门,反身时打发旁人,只留两个贴身的宫人在,方问我:“如何,大朝之上,是不是宸仪赫赫?长乐公主,想必威风凛凛?”

  我道:“没你想得那么好,不过叫我权充司赞,朝会时立在帘后,候陛下的吩咐而已,连话都不敢说一句,更别提什么威风了。”

  阿欢轻笑道:“我说褚尼子怎么忽地就升了尚仪,又迟迟不准补缺,原来缺在你这里。”

  我本恐她因我上朝之事心生不快,听了这话方松了口气,接口笑道:“是啊,我既补了此缺,日后便是六尚的人了,来请娘子的示下,不知一月要当几日事?所司在何处?闲暇时候,要不要迎候上官,譬如奉洒扫之类?”

  她拿眼将我一剜:“你的上官是褚尚仪,不是我,你要讨好上官,自到她庭院洒扫去,与我何干?”她每翻白眼的时候,便自有一种欲怒还嗔的娇俏风情,又是自幼至今一贯未变的神情,我见之大觉亲切可爱,想抱她一抱,稍有迟疑,眼向旁边一溜,那两个宫人都是极熟惯的,自觉便向门外去,我方将人贴在阿欢身上,脸蹭着她肩,两手搂着她腰,轻声叫:“欢。”

  她两手来顶我:“你来时行色匆匆,有急事寻我?”

  我厚颜将她缠住,摸得她身上空空荡荡,为母亲祈福饿瘦的斤两还远未长回来,鼻头一酸,脸压着她肩道:“武懿宗告了一桩谋反案。我怕牵连于你,特来告知一声。”

  阿欢颦蹙眉头,转身看我:“陛下拟将此事交他推勘?”

  我道:“还未决定。不过若不是他,恐怕就是来俊臣了,一豺一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心中忽有所悟,手将下巴一摸,还未及将所想之事说出口,阿欢已眯了眼,轻笑道:“一豺一狼,若是相争,岂非猎人之幸?”

  我抬起头,有些不服气地笑:“我也想到这个,被你抢了先了。”

  阿欢白我一眼,只这一眼,便又泄了我争强好胜之气:“知道你比我聪明,想得比我周全,我认输。”笑嘻嘻地将她双手牵起,同握在我掌心中:“豺狼兕豹之辈,看见肥油油一大块肉,自然是上前争抢,恨不能打个头破血流,我们却不同,我们是文明人,相亲相爱,相互礼让,有肉同吃,有油同肥。”

  阿欢怔了怔,将手自我手中抽出去,呸出一声,附带一个大大的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在唐代,尤其在则□□,审问谋反案是件大功劳,审出来的人越多,功劳越大╮(╯_╰)╭。

  友情客串:

  余停:殿下要吃小鱼干

  杜宇:杜语声声

  楚明:楚江畔

  仓淇:仓沧

第403章 行乐

  前几日我便想与崔秀说话, 未得,今日又遇见綦连耀的事, 便更急着见面了——今日恰轮到他入值宫省, 要见面倒是容易, 要安安静静地说一阵话却难,思来想去地寻借口不得, 阿欢见我抓耳挠腮的模样,哼声道:“他人生得这样俊俏,你想见他也是情理之中,需要什么借口?”

  我不解道:“他人生得俊俏,与我想见他有什么关系?”

  阿欢道:“当然有关系,你与无生忍之事人尽皆知,无生忍年老色衰, 失你爱宠,你又看上了更倜傥、更俊俏的清河崔氏,岂不是情理之中事?依我看, 你也不要白日去找他,特地在傍晚, 天将黑未黑的时候,和他谈上几个时辰,到夜里再出来…保管无人疑你。”

  我哭笑不得:“你又在说怪话!我几时和无生忍有过什么事?又何曾人尽皆知?”料她是怪我不检点, 忙忙道:“都是多少年的事了,也早就同你解释过,偏你还捏着不放。再说, 正因当年那一点事,如今我才更要洁身自好、谨守妇道。”怪不得早上母亲提起阿欢时要露出这等促狭的表情,原来是想起了无生忍。这些年来我一直与无生忍走动着,除了替阿欢跑腿,也因喜欢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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