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欧阳坦然承认,“寡人之疾,古则有之,乃是君王们的通病。喜男色之君,也早有先例,且并非个例。然而纵观史书,却从没见哪一位皇帝因为这桩事而丢了国家,失了皇位。所以,但凡有那么一点远见卓识之人,也不会用此事去攻讦陛下。对这种人来说,如果只能让你生生气,恶心一下,那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与吃饱了撑的也没甚区别,实在是毫无意义。所以,作祟之人的目的很可能不在于你,而在于我。如此想下去,与我有仇,想要让我不好过的,宫外或许很多,宫内却只有一个。”
“你这是在夸奖太后,觉得她有远见卓识?”戚云恒失笑。
“若是仅从因与果这两点上着眼,她确实是一下子就抓住了要害,犹如打蛇要打七寸,只是……”欧阳止了话音。
“说吧,我受得住。”戚云恒拍拍欧阳背脊,被光滑的手感一激,不由得又有些心神荡漾,连对云氏的怨念也被荡开了许多。
“只是未免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太自私了些。”欧阳没注意到戚云恒的小动作,但却因为云氏的作为联想到了昔日的旧事。
欧阳理想中的母亲起码也应该是钱氏那种,有能力亦有魄力,能为子女撑起一片天的;再不济也该如赵氏一般,知错就改,亡羊补牢,而不是自怨自艾,重蹈覆辙;绝不该像云氏那般只图自己痛快——若是自己不痛快了,即便是亲儿子也要想法设法地报复回去,让他比自己更不痛快;更不能像自己曾经的母亲那样,稍有一点不痛快,便直接杀手人寰,再不管子女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