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他就会抄写那厚厚的二十卷往生经,天罡以为自家世子爷这会也要起来抄书了,就把案几收拾了下,摆好了笔墨纸砚,就差一个世子爷了。
世子爷懒懒的抬头看了一眼,语气有些散漫道,“今r.ì就不抄了,听说后山的海棠花开了,下午就去看看好了”
天罡刚把东西摆好,听到自家世子爷这么说,立时就利落的收了东西,把要出行的东西备好,到了下午,阮镜之身上多穿了件衣服,这才去了后山。
天色微暗,已积上了不少黑云,看着便是风雨欲来的前兆,但漫山的海棠却是开的正正好,白茫茫的一片,置身其中像是被这漫山的花埋没。
地坑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这天色,“刚刚上山前,还好好的,这回怎么就要下雨了,世子爷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阮镜之摇了摇头,“天罡你回去取伞,让地坑留着陪我便好”
天罡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在林中还没走上多远,就听见了兵刃相接的声响,地坑一愣,站在原地就要拉他们家的世子爷远离这是非之地,阮镜之站在原地没动,朝地坑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人就已经小心的走到了一颗海棠花树后。
前面一方空地里正是几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正跟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打的不可开j_iao。
阮镜之只是静静眯眼看着,那打架的人不是卫沉又是何人,书中关于这段剧情描写,说的是卫沉上延清庙后山是为了祭拜自己的母亲懿心皇贵妃,但曲成楼里的势力因为r.ì渐庞大,想要刺杀曲成楼主的队伍也是r.ì益壮大。
这r.ì不巧,卫沉就遇上了死对头里派来的人,只见刀光剑影间,卫沉就已经挥剑杀了两人,刀柄上的剑穗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d_àng了一圈,红色的鲜血在这片白海棠中显得异常刺目,剑穗上的红珠翻滚,在暗沉的天r.ì之下透出了一股诡谲的光芒。
男人抬脚就踹中一人,向下一压,手上刀柄由心而动,行云流水间就又杀了两人,剩下的几个黑衣人的动作显然就有些犹豫了,一时之间都开始畏惧起了人,但显然已是为时已晚,男人凉薄的唇缓缓的勾起了一抹笑,眼神淡漠晦暗,像是在看一群蝼蚁一般。
正在这几名黑衣人犹豫之间,卫沉手上剑花一翻,就又是鲜血翻飞的景象,他却是一身白衣,干净的见不着一点脏污。
男人解决完了这几人,手上的剑就像破出的利刃一般,破空而去,直直的就c-h-ā在阮镜之面前的那颗海棠树上,树身被这力道震了了震,一树的白色花瓣在此时硕硕落下。
少年也在此时从树后走了出来,眼含笑意不见惧色,唇角弯弯,白皙细腻的脸上是他从没觉着的艳色,墨色的发丝上还沾染着些落下来的花瓣,一身白衣衬得他像是花中来的妖。
卫沉在见到阮镜之的那一刻,眼里的杀意就褪了不少,眼神里散发出来的光让人琢磨不透出他的意思,他虽常年一袭白衣,但这是他的师父当年训练他的一个标准,血不沾身才算上成,他虽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却也还是习惯了一身白衣,但此时他看着阮镜之。
少年也穿着一身白衣,不同的是他是真的很适合白色的衣服,卫沉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紧接着就蹙起了眉头,“你在这里做什么”
阮镜之面上笑意不变,抬步就朝他走了过去,徒留地坑一人正瑟缩着身子,一脸惊魂未定的坐在原地,少年无视满地的尸体残骸,只是走到男人面前站定,“你大概是忘了,我现在住在这里”
卫沉愣了愣,这才想起半月前的那桩事,他的眼眸眯起了些,语气危险冷肃,“你在这里不该是巧合”
阮镜之笑了笑,“你以为我在跟踪你?”
卫沉盯着少年眼角微红的桃花眼看了会,最后移开眼神道,“既然不是,你就不该在这里同我说话”
阮镜之偏了偏头,“为何”
卫沉语气冷硬,“你以为你看见了这些,我还会放过你”
阮镜之了然的哦了一声,尾音拖的有些长,听起来就有几分深意,少年站在原地,身子往男人的方向靠近了些,“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卫沉身子一僵,他并不喜欢有人靠的他这么近,这时已然是蹙起了眉头,往后退了几步,他脚下步子一动,就见少年那双亮晶晶的桃花眼里闪过了几分失望,身子也收了回来,“你要是不杀我,那我就走了”
卫沉这下心里的感官就有些复杂了,但他还是冷冰冰的道,“你走吧”
阮镜之又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总体形容上来就两个字失望,很失望,卫沉这下是彻底复杂了,阮琯溪究竟是在失望些什么,他没杀他,他就这么失望吗?
阮镜之没再多说什么,拉着惊魂未定的地坑就下了山,只余身后男人一脸不明所以,问道,“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吗”
卫沉的身后应声就出现了四个黑衣蒙面的人,是卫沉的四个下属暗一到暗四,四人齐齐摇头,但比起这个更加让他们好奇的是卫沉对阮镜之的态度,但几人却是没一人问出来,只是静默的站在一边。
阮镜之回到延清庙时,脸上的神情该变得早就变了,到现在只余一派的平静之色,按照原剧情,在这里卫沉应该会在解决完所有黑衣人后,还要再被一人偷袭重伤,但现在,先不说,那本该偷袭的人连个影子都没看见,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潜藏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