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镜之的大脑有一瞬间是停止转动,对他而言时间是过了三年,但他对卫沉的最后一次相见却还停留在将军府门口,也就是说还停留在半个月前。
可他却是没想到,有一天替身这种事也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心里不由紧绷成了一条线,三年过去,与公,他不希望男人与谁再产生羁绊,与私.....
青年的粉嫩的唇瓣紧抿了几下,突然就觉心里一阵委屈,要不是这男人的心里还有世界和平,他何至于去装死升华一下感情。
现在灭掉世界和平还差临门一脚,他的感情线却是要破成渣了,还给他找替身,三年是很长久,可阮医生也很想委屈得嚎一句,谁还不想人了。
他出来了就没钱,还要去打工,打没完,就被人抓了,被抓了还要学跳舞,怪谁,阮镜之第一次有了这种小情绪。
唇瓣抿得越发厉害,眼眶有些微微发红,有盈盈点点水光浸在了他的眸子里,鼻子抽了抽,就是没哭出来。
靠在他旁边的男人身子微僵,随即眼眸上抬,一双点漆似的眸子正y-in冷的看着面前站着的人,琯溪的身子一僵,张唇想说些什么,就被暗一揪着领子提了下去。
但这显然也没能挽回阮镜之的心情,阮医生自己都觉着有些丢人,挪动了些身子,正要坐起身子,像是要离开一般。
身后男人的身子僵的更为厉害,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把青年拉回了自己的怀里,再把人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鼻息之间充斥着熟悉的冷冽味道,他把手环在了男人的脖颈上。
埋首在男人的胸膛处,转瞬之间二人就离开了大殿,徒留大殿众人面面相嘘,一脸老铁终于开花的奇异神情。
夜风有些凉,有轻柔的风拂在了两人的耳畔,明月高悬,四下寂静无声,没有人在说话,只是偶而会从风间听到细微的抽泣声,像是只刚出生的n_ai猫。
卫沉把人抱回了房间,怀里的那细微的抽泣声渐停,他将人放在了床上,动作轻柔,彷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又或者恍若在梦中,连男人自己都不记得他是第几次在梦中梦见爱人回来的场景。
有时候是他站在街上,好像是一转头,那人就突然出现了,等他高兴够了,心里的那个人转眼间就像是晨间薄雾,一刹那,就消失了无影无踪。
阮镜之的困意几乎是一瞬间就上来了,许是那些没r.ì没夜的跳舞耗费了他全身的j.īng_力。
抑或者是因为回到了安全的界限内,那条多r.ì来紧绷着的线,终于在这一刻松了开来,他的脸泛着哭过的红,在睡意来临的最后一刻,道,“陪着我”
恍惚间似乎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允诺,青年紧皱的眉目松开,唇边微抿的唇线放松,便不再发一言。
男人抱着怀里的人,同他一起躺了下来,借着暖黄色的烛光,他的手掌颤了颤,最后揭开了青年脸上红色的面纱。
这个人似乎与三年之前并无什么分别,但他还是能够细微的分辨出,他的心上人已经从少年变成了青年,容颜长开了些,身上也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温润如玉。
男人抱紧了怀里的人,眼神极近贪婪的盯着那熟悉的眉眼,一寸又一寸,直至后半夜,他才小心的将人的被角掂好,开门出去。
暗三从屋顶上翻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跪在地面上,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沙哑,“去皇陵确认一下”
.......
清晨的yá-ng光拖过薄薄的窗户纸透了进来,一小半洒在青年白皙的侧脸上,阮镜之的眉眼微皱,就着腰上那只大手翻了个身,缩进了男人j.īng_壮的胸膛里,只露出一只白净粉嫩的耳朵来,男人的嗓音有些清淡,“醒了”
阮镜之没说话,显然是还没睡醒,等他醒来的时候就见自己正半躺在卫沉怀里,他的一只手抱着他,身体半躺,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本蓝色封皮书。
阮镜之抬眼正对上了这本书,觉着分外眼熟,但没一会他就见拿书的人把书挪了开来,露了一张盛世美颜,这大清早的,就来这么一发灵魂的暴击。
阮镜之觉着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刚想揉揉自己的胸口,就听一阵哗啦啦的清脆声响,他的右手手腕上像是被扣住了什么东西。
心下疑惑,把手伸出来,就见自己的手腕上套着一条黑色手钏,手钏上还有一条细细的链子,放在透进来的晨光下,还在细微的发着光芒,瞧着还挺好看的。
但他面色一黑,好看有什么用,把手链的另一端找出来,可不就是卫沉的左手手腕,他这是把自己跟他套了起来,不由道,“要是我想上厕所,你会解开它吗”
男人摇了摇头,阮镜之毫不犹豫的举起手里像是镣铐一样的东西,从卫沉的胸膛上爬了起,双手撑在他健硕的腹肌上,“取下来”
卫沉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波澜,只是狭长的眼眸轻阖,长长的鸦羽颤了几下,两片毫无血色的唇瓣紧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