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与那小骚蹄子是何时暗中苟且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你自家母妃都瞒得死死的?!”
温敏长公主轻叹一声、稳下心神,而后抬起眼来、下颌微扬,不避锋芒地与刘淑妃视线交锋:“母妃,您话说得怎地这般难听。——婕儿是个好孩子,文治武功都是出类拔萃的。
想必、今日您也曾听说了罢?婕儿此次出访归来,带回来了统共二十三份、修好结盟的国书。婕儿身为储君尚且能够有此施展,将来即位以后,她也必然是个恩泽广布、爱民如子的治世明君。”
刘淑妃不以为然,哼笑说道:“明面儿上的治世明君又能如何?私下里、指不定何等糜烂、何等不堪呢!——
到时候,她当了皇帝、掌了权,岂不是想养面首、便养面首,想养姬妾、便养姬妾了么?!好女儿,你且在这里不见棺材不掉泪罢!等到时候独守空闺、望穿秋水了,有你哭的!”
温敏长公主抿唇一笑,摇了摇头,缓声说道:“母妃,婕儿绝不是这样的人。——实不相瞒,我一开始也曾忧心过,害怕她与我的约定不过是总角之宴,做不得数的。
然而,她如今长大了、回来了,依然还是不改初心的,且还在那朝堂之上、当着父皇及满朝文武的面,不惧天下人的非议,说要与我约为婚姻。——母妃,这份长情、这份深情,难道、竟不值得女儿托付终身么?
何况,婕儿若只是与我游戏、觉得有趣,那么、大可以将我偷偷摸摸地领回家去,等玩儿够了、腻味了,再将我扫地出门,愿意招赘国父、便去招赘国父,愿意豢养面首、便去豢养面首。——但是,她如今却是在用这般无异于昭告天下的方式,来为我求得一个名分啊……”
说到最后,温敏长公主的声音竟是愈发变得哽咽起来。
······
而那边厢的刘淑妃却是神色不变,只哼哼一笑,淡漠说道:“啧。却不想、她姓许的那老骚蹄子、竟能养出这般长情的好孩子来。哼、也是难得了。”
虽然语声是淡漠的,但她刘淑妃的心里,却还是深有感动的。加之联想到了自己这边厢的形状,她的心下里、不觉竟是变得有些悲伤、哀戚。
连带着她的面色,也有些似失神一般的木怔。
温敏长公主见状,只当她是身子不适,于是小心翼翼地唤了她一声:“母妃,您……可是觉得身体不适么?……”
刘淑妃深吸了一口气,借之将心神稳了下来,这便转移了话题:“无妨。——敏儿,你且将你二人的故事与我说说。”
略一沉吟,又端起手臂托着下颌,迟疑说道,“嘶……话说回来……这明日、你二人便要成亲了啊……这宫中……可似也没有合适的教引姑姑啊……这可如何是好?……”
温敏长公主眉毛微皱,不解道:“教引姑姑?……”
倏地,温敏长公主便即明白过来,跟着浑身一凛,似唯唯诺诺一般地垂了眸、敛了目,腾地一下臊红了脸。
刘淑妃见状,当即心下了然。捎带着身上的三万六千根汗毛尽数炸开,这便惶然起身,指尖颤抖地将温敏长公主指着,风摇簌簌地颤声说道:“你们……你们难道已……已有了欢好之事?!……”
温敏长公主臊红着一张脸、将头又低了一低,小心翼翼地吞了一下口水,后又颤颤巍巍地喘息了片刻,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蚊子哼哼似的嗫嚅说道:“嗯……是……”
刘淑妃眼前一黑,一个踉跄、险些栽到地上。
······
温敏长公主浑身一凛,慌忙起身将她扶住,又紫涨着一张脸,垂眸敛目、故意避开她家母妃的视线,只小声问道:“母妃,您……没事罢?……”
扶额良久,刘淑妃这方才觉得稍有缓和,于是,眼神虚空地将温敏长公主望着,喘息散乱、强作镇定地缓声说道:“敏儿……我且先问你一件事,然后再确定我是否有事……你必须与我实话实说。”
温敏长公主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依然微垂着眸,轻声道:“嗯……母妃请问罢……”
刘淑妃轻轻地抚了抚心口,稍事喘息,这方才一字一顿地沉声问道:“春宵之时,你们两个、是谁折腾谁的?”
温敏长公主紧咬下唇、面皮发麻,半晌,才将哼哼唧唧地嗫嚅说道:“婕儿当时年纪还小……身子又没长成……是以……每次都是她……那个……服侍于我的……”
温敏长公主特意将“折腾”换作了“服侍”,只求她家母妃能够多少得些心理上的安慰。
“这……成何体统?!——”
刘淑妃虎躯一震,便即眉眼一横,将温敏长公主一把推开:“滚回去!闭门思过!——”
温敏长公主虽有不解,但还是端正身体、福了一福,垂眸说道:“是……女儿告退……”
说着,神色收敛地躬身退去。
······
“等等!”
稍作缓和,刘淑妃又是一声断喝。
温敏长公主吓得一凛,当即便被钉在了地上,不敢动弹。
刘淑妃却不多言,只重重地哼了一声,又横了温敏长公主一眼,这便经由偏门进入内室,稍时,捉了一只小包袱出来,向温敏长公主劈面砸去:“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