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沐浴更衣并梳妆完后,萧玄芝便在寝殿的榻上坐等元昊皇帝前来临幸了。
又过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外面便有宦官尖细着嗓子传来通报:“皇上驾到——”
萧玄芝心中一凛,指尖不禁颤抖了起来。
“呵……好啊,终于来了……”
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了心中的忐忑和身体的颤栗,萧玄芝便双眸微敛,即刻换作一副千娇百媚、柔弱慵懒的顺从模样,静候元昊皇帝的到来。
“吱呀”一声,寝殿的大门便被人给推开了。
虽然人未至,但萧玄芝却已知道。
是元昊皇帝来了。
······
元昊皇帝进门以后,便有宦官随后关上了门。
萧玄芝强忍忐忑,面上不动声色,只静静地听着愈发靠近的脚步声。
他的脚步声沉稳非常。
龙行虎步、足下流风,确是很有帝王风范。
“却不知……我倒是能不能斗得过他呢……”
如此想着,萧玄芝不禁抿唇一笑。
就在她展颜微笑的正当时,内室中的绣闼便被人披开了。
萧玄芝不禁心中一凛。
不过好歹,她都是见过世面的人。
只一瞬间的惶然,她便恢复了一如往常那般的神色。
然后,她便明眸善睐、皓齿流光地对元昊皇帝微微一笑。
此一笑,倾人城。
······
元昊皇帝披开绣闼之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萧玄芝那顾盼生姿的微笑。
当然,他并不知道那微笑的含义是要对他施以算计的。
若是知道,他便不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了——
只闻元昊皇帝好心情地缓声说道:“萧卿好兴致呢,竟笑得如此开怀。”
萧玄芝含羞带怯地盈盈起身,边走边说:“臣妾在家时便早有耳闻,当今圣上雄姿勃发、英明神武,如今一见,确是名副其实呢~~
得见圣驾、又可得蒙圣恩垂怜,如此,又岂可使得臣妾能够按捺住这般思慕君恩的心思,不去觉得喜上眉梢、满心开怀呢?”
······
萧玄芝的一番话,说得煞是一个漂亮。
然而她的心下里却在说着——
“呸!你这该死行瘟的狗皇帝、死耗子!都三十岁的人了,还要在这里老牛吃嫩草,却道羞也不羞?真真儿是老脸都不要了!
哼,好在不是我们家乖乖巧巧的小兰儿败治在你手上,不然让你这又臭又硬的大屎橛子给糟蹋了,可还得了?!”
······
元昊皇帝心情大好,朗声笑道:“哈哈,好!——朕的萧卿,竟是好一张巧嘴呢!”
萧玄芝微微敛眸,粉面含羞地低头一笑,却是不语。
只在心里骂道——呸!谁是你的萧卿?!老不死的狗东西!去你妈的!
然而,这欲拒还迎的再笑,竟是千娇百媚,实可倾却人国了。
······
元昊皇帝心情大好,目带柔光地来到萧玄芝的身前站定。
只见萧玄芝将双手交叠在身侧,微微屈膝,含羞带怯地向元昊皇帝低眉顺眼地福了一福,柔声道:“臣妾贵人萧氏,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唔……”
忽然,萧玄芝竟是痛苦万状地躬伏下了身体,颤抖着右臂,紧紧地攥着左胸前的衣襟,左手哆哆嗦嗦地从腰间取下手帕,紧紧地捂在了嘴上。
元昊皇帝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慌忙两步上前,扶住萧玄芝颤抖着的身体,关切道:“萧卿这是怎么了?!……”
一边说着,元昊皇帝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萧玄芝来到桌旁的凳子上坐下,还体贴入微地为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身前。
萧玄芝却是并不伸手去取那碗水,只紧蹙着眉,浑身筛糠似的抖着,喉咙中也是隐忍痛苦,气短急促地不住低声咳嗽。
在凳子上颤颤巍巍地坐下,方又咳了一阵,她这才哆嗦着手臂,小心翼翼地抹下手帕,紧紧地握在手中,将左手背在身后藏着。
垂眸敛目地喘息良久,萧玄芝方才有些眼神失焦地抬起头来,强扯起一抹微笑,有气无力地缓声说道:“臣妾君前失仪,还请陛下责罚……”
说着,萧玄芝的身体向旁边一滑,这就作势盈盈拜下。
元昊皇帝慌忙托住她的手肘,将她小心地扶归原位,轻握着她的肩膀,柔声道:“萧卿身体有恙,你且坐着说话,朕绝不会怪罪于你。”
萧玄芝唇角颤抖,微微扬起脸庞,对元昊皇帝浅浅一笑,语声中带了一丝哽咽,娇柔万千地说道:“陛下圣恩……臣妾……臣妾着实惶恐……”
话没说完,两行清浅的泪滴,便挣脱了眼眶。
······
元昊皇帝伸出拇指为她揩去了眼泪,旋即微微一笑,柔声道:“这不打紧。——话说回来,萧卿这是怎么了?”
萧玄芝不动声色地将左手又向后藏了一藏,对元昊皇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柔声道:“劳心陛下记挂了,臣妾不妨事的……”
元昊皇帝自然是捕捉到了她的小动作,于是倏然出手,捉住她的左手手腕向上一提,夺过了她握在掌心的手帕,将之展开。